肝般的紫红色,浑浊的老眼几乎要凸出来。
她枯瘦如柴的手指死死揪住自己胸前皱巴巴的衣襟,仿佛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
“反了……反了天了……要气死我啊……”她语无伦次地嘶喊着。
“奶奶!奶奶您别吓我!”
王玉雪见状,立刻扑上前,珍珠般晶莹的眼泪说来就来,瞬间盈满了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顺着光洁的脸颊簌簌落下。
她一边手忙脚乱地搀扶住摇摇欲坠的白翠芳,一边用另一只手无比“孝顺”地、力道适中地轻拍着老太太的后背,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委屈,转向王玉娇。
“娇娇……你怎么能……奶奶再怎么说也是我们的长辈啊,你怎能这样……这样……”
她的话未说完,看似悲痛欲绝,眼角的余光却如同狡猾的狐狸,不住地往村长白国富的方向瞟,试图引起这位权威人士的同情和干预。
“长辈?”
王玉娇双手抱胸,嘴角噙着那抹似笑非笑的、冰冷刺骨的弧度,眼神锐利如刀锋,毫不客气地回视着王玉雪。
“奶奶想要孙女婿,你既然这么心疼奶奶,处处为奶奶着想,那你王玉雪,嫁给李知青不就好了吗?这不正好遂了奶奶的心愿,也省得她老人家再为我的‘名声’操碎了心,还把自己气成这样?”
她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嘲讽和直指要害的锋利,在空旷的晒谷场上清晰地回荡,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子,狠狠扎进王玉雪的心窝。
这副完全无所谓、甚至带着点看好戏的态度,让本就腰疼、又被气得七窍生烟的白翠芳更是心口一阵绞痛,眼前阵阵发黑,喉咙里“咯咯”作响,真的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背过气去。
“这……这贱丫头今天是吃错药了吗?还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怎么变得这么牙尖嘴利,句句戳人心窝子!”
白翠芳捂着剧痛的胸口,脸色由猪肝紫转为煞白,脑子里嗡嗡作响,只剩下咬牙切齿的咒骂。
王玉雪被王玉娇这当众的、赤裸裸的反将一军噎得脸色青白交错,精心维持的柔弱表情差点崩裂。
她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和慌乱,眼眶红得更加厉害,泪水也流得更凶了,声音带着颤抖的委屈和控诉。
“娇娇……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我?你……你看你把奶奶气的……她老人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你担待得起吗?”
她试图再次将矛头引向王玉娇的“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