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声猫叫再响起的时候,瘦骨嶙峋的猫已经窝在了滕问山房间的角落,正大口舔着羊奶,滕问山蹲在地上,想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摸摸它。

还没等他付出行动,一声堪比原子弹爆炸的音波从门口冲击过来,安心喝奶的猫浑身炸毛,一溜烟跑进了床底。

“滕问山你要死啊,敢把这种畜生弄到家里。”

滕闻川穿着薄睡衣站在门外,胸膛上下起伏,他怒视着滕问山,要不是暂时找不到那只猫,滕闻川一定会用目光盯到它吓破胆。

“给你半分钟,把这毛东西丢出去。”他对滕问山下命令。

“这只猫还很小,我把它养在我的房间,不会打扰你们,过段时间我会找领养。”

滕问山很少跟滕闻川说这么多话,可这次就当是为了小猫,他多费了几句口舌。

“别再让我听见你的声音,要么它滚,要么你带着它一起滚。”滕问山这次没有听他的话,滕闻川那撮亮眼的紫色头发翘了起来,滕问山这才知道,原来人的头发真的会被气炸。

滕闻川握着拳头想给滕问山来一下,可他上下打量几秒,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晚上滕安好刚下班,滕闻川就立刻蹭到她身边,几乎声泪俱下地控诉着滕问山捡了个多脏的东西回来,对他又是多么的不尊重。

滕安好安抚了一下大儿子的情绪,打开滕问山的房间门。

滕问山抱着猫站在离她很远的地方,把白天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滕安好罕见地没有答应滕闻川,她同意了滕问山养猫的事。

“那猫丢出去就活不了了乖乖,等过段时间看看谁想养,我们给送走就好了。”

好像有只巨大的鸭嘴夹夹住了滕闻川的鼻子,他看起来快窒息了,可二十岁的人很难再用小时候撒泼打滚那一套行为让父母改变主意,滕闻川平生第一次暂时咽下恶气,差点噎死。

五天之后的早上,滕问山到学校领成绩单,房门被打开一条缝,正舔毛的猫嗅到可怕的味道,再一次躲进床底,滕闻川抄着兜晃进来,往四周看了一圈,厌恶地踢了一脚靠墙的钢琴。

琴盖反射着影子,一道深深的划痕横亘其上,覆盖在他的背影。

滕闻川把房间的窗户推开一半,有风灌进屋子,他转过身把手里的扫帚扔进床底,躲藏的猫发出一声惨叫,被迫跑了出来,惊慌失措地在房间里乱窜。

滕闻川笑嘻嘻地往窗口逼近,扬起嘴角看无处可退的猫一转身从窗户逃离。

“畜生就是畜生,没脑子的东西。”他心满意足地拍拍手,哼着歌回到卧室,“这可是你自己要跑的,你不跑我又不能拿你怎么样。”

回到卧室,滕问山带上耳机打游戏,赢了几把之后,房间门被很重的推开,心情正好的滕闻川这次大度原谅了滕问山胆大包天的冒犯。

“你把我房间窗户推开的。”滕问山强压着情绪说,“我的猫呢?”

滕闻川看起来无辜极了,他睁大眼睛耸耸肩,那种使坏得逞之后得意的表情在他脸上似有若无地出现,格外扎眼。

“我可是为你着想,给你房间通通风而已,谁知道那个小畜生跑哪儿去了。”

“而且,要走的东西迟早要走,你留不住的,我提前帮你解决掉一个大祸患,省得你日后伤心,你应该感谢我才对。”他盯着滕问山的眼睛,把“伤心”两个字咬得很重,满是恶意又认真地说。1,3,9,4群,9,4,631

滕问山的腮帮鼓了几下,不再和滕闻川纠缠,转身跑出了家门。

听到大门“砰”一声关上,滕闻川再也忍不住发出大笑,一直笑出眼泪,接着事不关己地继续玩游戏。

午后下起了大雨,一直持续到晚上,滕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