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许愿,如果生日只能许一个愿望的话,他情愿让给滕闻川,毕竟滕闻川如果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总能让他也跟着不得安宁。

不知道滕闻川每年都许什么愿望,反正不是要考一个好学校、一定要学业有成之类的。

但今年似乎有哪里不同,不知道是不是那个梦的影响,滕问山忽然有了许愿的念头,于是他在滕闻川吹灭蜡烛的前一秒,在心底快速地许了个愿,快到不知道神有没有听清。

希望滕闻川能爱我一点。

真是恶毒的诅咒。

他有些心虚地睁开眼,蜡烛已经灭掉了,滕闻川挖走了蛋糕上最大的一块水果,他小心切下一块带有巧克力片的蛋糕,还没放到桌子上,巧克力片就被滕闻川拿走了。

“哈哈,看起来川川爱吃巧克力。”外公笑着拍手,把另一块巧克力片也挖给滕闻川,滕闻川叮咣着一身链子跑过去一把抱住滕姥爷,依旧用那种过度甜腻的语气朝大人们撒娇,其他人好像突然被打开开关,看着滕闻川笑得前仰后合。

笼罩在他们身上的金属色泽越来越浓,滕问山用叉子剖开一颗红到发紫的樱桃,汁水溅到他脸上却浑然不知,他抬起眼,滕闻川衣服上的链子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像催眠师手里的怀表一样。

滕问山依旧在喋喋不休,声音像保温箱上搓不掉的塑料泡沫球一样粘在他身边,滕问山咽了口唾沫。

他很少感到焦躁,为数不多的几次都与滕闻川有关,这一次焦躁之下还藏了点什么,还没等他抓住就一尾鱼般灵活地逃走。

他用牙磨着樱桃核,今年夏天好像格外热。

不作就不会死

他又从梦中醒来。

睡衣湿淋淋黏在后背上,滕问山捂着头骂了句什么。

父母都上班去了,滕闻川一般会睡到中午,他迅速把被单团到一起泡进水里,洗衣机发出微微的噪音,滕问山把电风扇对准自己,看起来想再给自己一巴掌。

正当他心烦意乱的时候,一声细微的猫叫传来,他把头探出窗户,在楼下的草丛里看见很小的一只狸花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