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告诉爸爸妈妈,否则你就完了。”滕闻川揪着他的衣领恶狠狠地威胁,虽然滕问山并不知道这个“完了”具体指什么。
故意伸腿把他绊倒、偷偷把他的课本藏起来、把他的钢琴划坏吗?
其实滕问山还隐约记起,滕闻川小时候还诱骗他吃过鼻屎。
想到这里,滕问山罕见地笑了出来。
滕闻川是个恶毒的、庸俗的人,滕闻川是个无聊的可怜虫。
其实滕闻川完全不用担心,就算他把这些事全部说出去也不会有什么后果,最后他大概率只会获得一声随意的警告或者轻飘飘的埋怨。
这种事情发生过太多次,父母从不是判官,他们是没有大脑的帮凶。玖舞2衣6靈2捌3群最噺荤文
其实你已经拥有了一切,有做什么都会被原谅的能力,为什么还不满足呢?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总在失去呢?
滕问山觉得自己心脏有点痛,像被谁拿着坚硬的冰锥戳了好多大洞,寒冷的气流带着雪花飘进去,然后永远都不融化。
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这句话在滕家应该被做成闪闪发光的大牌匾高悬在门口。
滕闻川的眼睛就像一个能随时开关水阀的水龙头,他可以用水龙头里涌出来的水达成一切心愿,比如栽赃滕问山故意推倒他,即使滕问山只是像提醒他要离台阶远一点。
哭泣是一项很需要天赋的技能,滕问山从小就没有学会过,他的眼睛是一片百年都不曾下雨的荒漠。
滕闻川拥有的是自己得不到的东西,滕问山一个人走在最后,抬起眼皮漠然地盯着三个人的背影。
四个人一同下车,可滕问山又慢慢被抛在后面,滕安好和程健周身渐渐泛起金属的冰冷光泽,他们变成了两个机器人,跟在最后的滕问山越走越高,现在他只需要微微垂下眼,就可以看到滕闻川头顶逆时针的发旋。
“哎呀,摩天轮拆掉啦,川川记不记得你初二的时候我们还一起坐过呢。”滕安好挽着程健的胳膊冲滕闻川说。
滕闻川叼着根棒棒糖,穿着东一个洞西一条链的衣服,发丝间还挑染了一小撮亮紫色,此刻正百无聊赖地戴着随身听,走在父母旁边跟只花孔雀一样,看起来压根不知道有这件事。
滕问山穿着校服走在后面,他永远跟在这三个人身后,像块格格不入的背景板。
爸爸,妈妈,这个家里的所有人,都是机器人,执行着名为只爱滕闻川的程序,只对他好,只关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