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后,滕闻川的脸色一瞬间沉了下去,他死死咬着牙,腮帮子鼓了起来,和阴沉的表情相反,他的语气一如往常,听上去还带着一丝希冀落空的委屈。
“可我就想这周去嘛。”
这次滕安好没再犹豫,直接答应了他。
滕闻川又露出那种洋洋得意的表情。
从见到滕问山第一面的晕倒开始,滕闻川就摸索出一套对待大人的经验,只用轻松调动五官,改变音调,再不济就挤出两滴泪,他总能轻易达成自己的目的。
而不是像滕问山那个猪头一样,滕闻川从来没见过他那样蠢笨的人,所以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理所应当挨他的揍,理所应当被他抢走喜欢的东西,理所应当承受心血被糟蹋的感觉,谁让他这么贱,非要投胎到他们家,还毁掉自己最爱的生活。
滕闻川想着想着,又开始觉得自己既惨又可怜,委屈到喉口哽住,瘪着嘴抹眼泪,滕安好听到他的抽噎连忙扭过来,把哭泣的大儿子抱进怀里。
“妈妈你们能不能一直爱我,就爱我一个。”
他无数次问出这句话,滕安好也无数次回答:
“当然了,你是我们永远最爱的小宝贝。”
他们夫妻俩对滕闻川的愧疚从未消失,这种愧疚感在他时常的哭泣和昏厥下愈演愈烈,甚至不敢当着滕闻川的面和滕问山有过多的交流,生怕滕闻川会多想。
所有人都在拿出双倍的爱补偿滕闻川,也好在滕问山足够懂事,从不让他们费心,滕安好轻轻拍着儿子的背。
“那我们周末出去玩,你去跟爸爸说,好不好?”
滕闻川这才皱了皱泛红的鼻尖,跑出门去找程健,路上他经过一面玻璃,好整以暇地停下来欣赏自己的表情,对着不知名的方向哼了一声。
超级养成计划
人算不如天算,滕问山学校的春游被取消了。
滕闻川把自己《道德与法治》的课本撕了个粉碎。
但从家里去欢乐谷的这段路上,他看起来依旧兴高采烈,总不经意在父母跟滕问山说话的时候把话题拉到自己身上。
滕问山靠在后车门研究自己的手指,听着滕闻川用比跟他讲话时甜腻不知多少倍的语气抑扬顿挫地讲一些浮夸又无聊的事情,坐在前面的父母时不时用夸张的感叹句附和着他。
“打是亲,骂是爱……吗?”他扭过头,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房屋和树像块报废的电视屏幕。
不知道王小明有没有发现,其实这句话是个谎言呢?
但他依旧遵循着自己不打小报告的习惯,到现在也没学会哭泣,只是懂得在滕闻川打他的时候悄悄移动位置,这样就没有那么疼。
滕闻川好像还没有发现他的小动作,因为每一次他还是会露出和以前一样的笑容,说和以前一样的话。
滕闻川是个恶毒并且庸俗的人,这两个字是他看书时新学的,滕问山觉得这是属于滕闻川的专属词汇,可以做他的“唯一”。
他从没有告诉过别人,其实滕闻川根本不是表面的那个样子。
两年前他被关进一间车库,滕问山在被关进去的那一刻就知道这是谁的手笔,所以他只是找了个角落坐下,默默背诵下一首需要学的钢琴谱。
他在那里等了好久好久,滕闻川都没有把门打开,谱子已经背过三遍,他觉得有些烦了,只好按下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卷闸门开关。
滕闻川好像不知道车库里面也是有大门开关的。
他回到家的时候程健在屋子里炒菜,滕安好应该在加班,滕闻川出来看到他,脸色一瞬间变得惨白,像见到了鬼。
其实就是把他还在车库里呆着这件事忘掉了吧。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