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若真帮了他,最后恐怕也是个死字。”
沈伯山呼吸一滞,喉头动了动,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可若我们不帮荣德王,若他日后真的登基,咱们依旧逃不过。”沈昱川声音压得几乎是咬着牙,“最坏的情况,是我们帮了荣德王,结果靖安王杀回京城……到时候,侯府就成了荣德王的党羽。”
他抬眸看向沈伯山,目光幽深:“父亲……这局,根本就没得选。”
沈伯山眉头紧锁,呼吸微沉。
“靖安王不一定会信任我们……哪怕咱们跟他说,之前都是权宜之计,他绝不会彻底放心。帮也死,不帮也死;帮错了,更是个死。”
沈伯山苦笑一声:“按你这么说,咱们侯府……如今倒是困在一张死网里。无论是往左挣还是往右挣,都没有出路。”
“……父亲,咱们现在与其乱挣,不如……拖。荣德王还不敢真对咱们下手,眼下他更需要您去站台,站在他这边撑起立储仪式。越是这时候,咱们越不能乱动。
“你不用把孩儿放在心上,”沈昱川低声道,“孩儿在宫里会尽量跟其他人待一块,不会给人可乘之机。”
沈伯山眉头微皱,沉声道:“可万一……”
“万一真的走到那一步,大不了死了,咱们父子两个在下面还能相见。侯府还有大哥在,侯府不会倒的。”沈昱川笑了一下,“我想站着死,不跪着活。”
沈伯山怔怔地看着他,忽然喉头发紧,竟一时无言。
半晌,他低声喃喃:“我的川儿……是长大了。”他摇头苦笑了一下:“我还总说,是你娘把你宠坏了。”
“我确实是被宠坏的。”沈昱川咧嘴一笑。随即神色收敛,正色道:“昨晚荣德王跟我说,北境军情有变。我琢磨着,他表情不似作伪。后来我又找宫里的小黄门打听了几句,他们也提到,最近陛下和德贵妃靖安王的母妃,都显得忧心忡忡。”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父亲,我觉得北境恐怕真的出事了。”
沈伯山眉心微拧,神色愈发凝重:“这么说的话……咱们或许还能拖。”
“荣德王连宫门都紧闭了,还急着立储大典,说明他自己也没十成的把握。”沈昱川缓缓道,“他若真有万全之策,何须这般急迫?我们只要拖着,就还有转圜的余地。而且,阿玦一定会没事的。靖安王……或许已经在回京的路上。”
沈沈伯山闻言,眉心一跳,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还敢跟我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