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写得很清晰。
她慢慢看下去,视线久久停留在最后几段。
今余久病膏肓,医者束手,惟见日薄西山,残灯将尽。每念夫人青春正茂,何?忍以?罗敷之?质,守柏舟之?誓?当此际,特修此书,明告宗祠:
一应妆奁田产,悉数奉还本家。东郊别业,着即过?户夫人名下。四季衣裳十二箱,宝石、珍珠头面五副,皆准携归。余之?私蓄纹银二千两,留作夫人添妆之?资。
自今以?往,夫人可更施环佩,另择良匹。李氏宗族不得以?“未亡人”相称,亦不得以?礼法相迫。若得贤士缔结朱陈,当以?妹礼陪嫁,添箱之?礼比照国公嫡女。
忆昔合卺之?时,庭前双鹤交颈,曾许白首之?约。岂料天不假年?,竟成参商之?隔。愿夫人莫悲薤露,善自珍摄。他日若过?城南旧邸,见庭中梅树者,可酹清酒一盏,余当含笑九泉。
临楮涕零,不知所言。时乙亥年?仲春上巳日,李秉真绝笔。
几滴泪水砸落,浸湿纸张。
藉香低头,不看女主人流泪的模样,“世子说,任夫人自选。”
这?是一月前,藉香被?叫到书房研墨,亲眼看着世子一字一句写下的。
世子道他走后,恐怕大长公主爱子心切,会?强行留下夫人,不允她离开,所以?留下这?条后路。
清蕴:“他可对你们作了安排?”
藉香回:“藏翠会继续留在国公府效力,夫人在府期间,属下为夫人护卫。若您……日后离府,属下也会?归家。”
可藉香哪有家呢,他幼时丧父,少时丧母,仅剩大伯一个至亲。他的大伯如今连孙子都?有了,哪有位置留给?他。
半晌,清蕴道:“你日后就?跟着我吧。”
藉香跪地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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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宗赫被?派去两百里外的县城考校官员,李秉真病逝的消息到他耳中时,已经过?去了整整七日。
吏部同僚及该县官员就?看到这?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王大人陡然收了信,对他们道:“抱歉,有急事,在下需得立刻回京。”
没给?旁人问缘由或挽留的时间,带着疏影就?策马而去。
马儿奔逸绝尘,转瞬就?不见人影,县衙官员目瞪口呆,喃喃,“竟不知大人骑御功夫也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