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该同意这门亲事的,她?该给?女儿找一个出身崔州本地的男子,好拿捏的,又有真心的,门第家世低一点,一辈子都向卫疏星低头。

“娘,您怎么?了,快叫我看……是不是在哭啊?”卫疏星慌忙去扒母亲的手,要看看被手蒙住的双目是否真在流泪。

“我不要紧。”卫淳松开眼,握住女儿温凉的手,“圆圆,有些事情,我得问仔细……”

“大人”匆匆进门的侍从将母女间的话打断了,“贺家老夫人和娘子来了。”

来得正好,卫淳直接命人请了二位客人进屋,片刻过?后,两户人家,五个人,一并在屋中坐定了。

贺意嵘并不因尴尬的气氛羞于?开口,温柔道:“我知道圆圆想家了,想回来住几?日?。这没什么?,娘家离得近的确方便,圆圆想住哪里,便住哪里吧……”

“意嵘姊姊,”卫淳扶着额头,只短暂瞥了一眼多年的挚友,“你我之间不必一味讲好话了吧。”

她?做了先讲坏话的那个人:“我女儿不想再与?静川过?日?子了。我为人母,必以她?的想法为主。叫两个孩子和离也好,分居也罢,暂且不要再让他们见面了吧。”

卫淳抛出来的是一道选择题,只能在“和离”与?“分居”之间选择。

若和离不容易,分居也可以,反正都是两不相见,先保卫疏星不再受委屈,日?后再慢慢谈和离的事。

贺意嵘犹豫了一会儿:“都是玉舟的错,是我们家的错。圆圆嫁过?来过?得不高兴,我们总得再寻个机会弥补,不能叫她?白受委屈了。”

“不如,”贺意嵘一字字试探,“就先让两个孩子分开住一段时间?圆圆,你同意吗?”

“我早晚要和离的,姨母,为何要多此?一举呢?”卫疏星明白贺意嵘的想法,各人立场不同,做出的选择也不同,贺意嵘是以一个母亲的身份与?她?商谈。

“可是圆圆,和离是大事,会惊动到你姥姥……淳儿,你也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情吧?”贺意嵘面露难色,轻轻打量卫家母女。

卫疏星咬了咬下唇,她?已经写好要寄给?姥姥的信了,母亲都这么?伤心,姥姥又会如何?

她?有些不知所措,母亲与?贺姨交好亲厚,若因此?事生?分疏远了,等?她?回了老家,母亲在京城岂不是孤零零一个人……

“贺夫人”始终缄口的钟尧坐不住了,字句清晰道:

“您不必提我姨姥姥,她?的身体?一日?日?好转,年轻时还见过?大风浪,没有您说的那样脆弱不堪。是贺侯爷自己?做不了贤夫佳婿,不应该由我妹妹、我姨母来承担良心的谴责。”

闻完,贺玉心立时呛声道:“我母亲在问圆圆和卫姨,钟公子且闭一闭嘴,您是姓卫还是姓贺啊?这门亲事又和您有什么?关系?”

她?自从进了屋,除却与?长辈卫淳见礼,便直至此?时才出声,只因脑子里装着烦心事。倘若她?的女儿宝宜长大后也找了像贺玉舟一样的郎君,跑到她?面前哭,她?势必不能轻饶了那人。

故而?她?并不想多替弟弟说半句好话,只是见不得钟尧待贺意嵘如此?无礼。

再放任下去,恐怕钟尧与?贺玉心便要呛个没完了,卫淳当即高声问:“圆圆,和离还是分居,你自己?做主!”

卫疏星握了握拳:“那就先行分居。姨母,我不会跟你回贺家,我就住我自己?家里。”

“都好,都好。”贺意嵘并不敢笑,只点了两下头。

贺家母女给?卫疏星带了一份厚礼,其?中一些东西以贺玉舟的名义赠送,只求卫疏星少些介怀,毕竟他们还是夫妻,即使以后和离了,但两家的情谊是轻易断不了的。

夫妻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