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侯的爵位便自己飞到他头上。”

贺意嵘气急败坏,有气没地方撒,却不忍心再打贺玉心,遂一把掀了近处的灵位,骨碌碌的,那些木头牌子散落一地:“你大?可自己去争!你和陛下关系亲厚,在书院里名声又好,你还愁争不到封赏?你怎就?不多为自己想一想!”

一块木头牌子掉在贺玉心手边,她掀了下眼睑,因为眼泪糊住了视线,竟看不清上头刻的是谁的名字。

她擦了擦泪水,娓娓而道:“我不就?是在争?手段不光彩而已?。”

贺玉心挡下贺意嵘递过?来的手,不知?母亲是要再打自己一巴掌,还是要为自己拭泪:

“我小时候,眼睛起炎症,庸医给我开错药,害得我差点儿瞎了一只眼。你那时很生气,冲上去险些掐断那庸医的脖子。我死?了夫婿,他们家不叫我回来,是你去接我的,还打了他们家的人一巴掌所以母亲也并非时时都为自己着想。”

贺意嵘听得沉默,稍稍偏过?了头:“我到底没有把事情做绝,我留了余地……”

“可我知?道,那时是母亲不许人去请大?夫的,未过?多时,父亲就?咽气了。”贺玉心冷不丁笑?了一声,不是在嘲讽谁心狠,而是在说,你看,你也有做绝的时候。

贺意嵘五官明?显地抽动了下,蓦然被恐惧缠住,惊得说不出话。她很笃定贺玉心不是在威胁,这是她的孩子,她知?道自己的女?儿再如何都不会威胁她。

她是在震颤,原来玉心什么都懂,闭着嘴不说罢了。

“其实我很感谢母亲的。那样的父亲……他死?之后,家里的气氛反而好了。”

贺玉心终于抬起头来:“而且我还是有为自己想的,陛下是死?了哥哥才登基,或许我、我的宝宜也能?因为玉舟无子而当一次崇安侯。”

话至此?处,贺意嵘什么道理都说不出了,只近乎喃喃地吐出“你弟弟”几?个?字来,却终究没有讲下去。

她垂下手,嗓音飘渺:“你就?跪在祠堂里……不许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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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来得突然,很快打湿了这条幽深偏僻的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