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在看这个？”

叶甫逸似乎还没能从睡梦中清醒过来，歪着头，一双漂亮的眼睛睁得圆圆的，不解地望他。

凌昔璟默不作声地看了他一眼，转而低头去念手中书上的句子：

“我想静静地看着你入睡，可以吗？

我想静静地看你入睡，

轻轻进入你的梦里，

你的梦像……”

念道一半，他不动声色地突然停了下来，叶甫逸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开了口：

“光滑幽暗的波浪，

滑落在我的额上。

我想和你一同走向，你心深处的恐惧，

我会带给你那朵白色的小花，

有了它，你就再也不用怕那

躲在你梦魇深处的悲哀。”

凌昔璟深吸一口气，他缓缓地合上书，却在下一刻突然抬手用力捏住叶甫逸纤弱的脖颈，眯起眼睛，仔细端详对方的面容。

这是母亲最喜欢的诗。

是母亲日日都会念给他和弟弟的诗。

有那么一瞬间，只有一瞬，他开始怀疑起叶甫逸的身份。

颈间被猝不及防地骤然收紧，叶甫逸忍不住轻咳了两下。他没再挣扎，用无辜又迷茫的眼神，望向对面眉头紧锁的施暴者。

凌昔璟目不转睛地看他，反复打量叶甫逸的脸庞，生怕放过任何一处微小的细节。

那一双动人的眼睛和记忆之中的确有几分相像，可两者身上的气质又实在相去甚远，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儿时那个被宠坏的任性孩子，和眼前这张清冷忍耐的面容联系在一起。

再开口时，他的语气已平静下来大半。

“你为什么会背这首诗？”

他观察着叶甫逸的神情，判断对方是否在说谎，可叶甫逸也很疑惑似的，只是轻轻地眨了眨眼。

“先生，我很喜欢这首诗，睡着前读了很多遍，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