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妈突然语塞了。
「没有孟庭月,就没有现在的谢疏言。你们老谢家,更不会出一位任劳任怨,查体都要陪着你们的医生。」
「那你是应该做的!」
谢疏言厉声道:「你们当年为了钱,私自篡改我志愿,让我留在当地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今天?」
他父母沉默了。
谢疏言警告道:「你们要是还把我放在眼里,就对孟庭月放尊重点,胆敢找她一点麻烦,别怪我不认你们。」
伴随着砰得一声,电话被撂在了茶几上。
与此同时,我冻得打了个喷嚏。
被谢疏言逮个正着。
他起身,绕过拐角,直视着躲在背面偷听的我。
愠怒的表情渐渐被无奈代替,他叹了口气。
「光着脚不冷吗?」
我挠挠头,「哦???,我……我出来喝水。」
「回去,我给你倒。」
「哦,好的。」
我溜得飞快,谢疏言端水进来时,我已经蒙住了被子,只剩下俩眼在外面。
也许是刚跟他父母吵过架,他看起来带着一股生人勿进的冷漠。
我抱着被子爬起来,「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哪个?」
「他们篡改你志愿的事。」
谢疏言盯着我把水喝完,接过空杯子才说:
「嗯。如果那天下午,我没有登录系统修改志愿,我可能直到接到录取通知书,才会发现他们改了我的志愿。所以不必因为我改了志愿感到自责。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
黑暗中,我又黏过去,抱住谢疏言。
「学医苦不苦?」
「不苦。」
「骗人。」
「不骗你。」谢疏言慢慢捋着我的背,「我有时候在想,人和人的相遇和重逢,就是命中注定的。」
我声音发闷:
「哪怕我们一直没有遇到,你也会这样认为吗?」
谢疏言目光灼灼,语气笃定:「是的,不管过去多少年,谢疏言和孟庭月总会在一起,只是早晚的问题。」
13
这天之后,我终于开始认真考虑起和谢疏言结婚的事情。
谢疏言很笃定的告诉我,我的病生存率非常高,几乎不影响寿命。
如果不复发的话,大概率是可以活成一个老太太的。
于是婚期大致定在了半年以后。
趁这个时间,我想养养头发。
结婚的时候,至少不是两个光头。
很快半年时间眨眼而过。
我又变成了活蹦乱跳的样子,身上长了些肉,头发也茂密了不少。
远远看上去,面色红润,气血十足。
这天,我抽时间,给爸妈打了个电话。
距离上一次联系,已经过去了 9 个月。
是妈妈接的。
「喂,庭月呀,你在北京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病情很稳定,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那就好,这么久没消息,我和你爸还想着去看看你。要不是你弟弟忙着小升初,我和他就去了。」
当年我生病后不久,爸妈就生了弟弟。
他们的重心,也全放在了他身上。
其实我不怪他们。
一个随时可能离世的女儿,的确比不过成绩性格样样优秀、身体健康的二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