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道:“何出此言?你我生分,是你不懂,我自私得很。”

他字迹娟秀,但目不能视,写得歪歪扭扭。

“你自私?”喑笑笑,没反驳他,却不动声色岔开了话头,“自私那位啊……这会儿正在养心殿里批折子呢。跟他比,你还差了点儿,小巫见大巫的事情,小阁下日后便莫要再在鄙人面前妄自菲薄了。”

周朝云努努嘴,就着他给的台阶便下了,“以前也没见他多忙,怎么有闲心批折子了?”

“我不在这半月,他可是一本都没批,像什么话,我见说他不听,便找上皇通了个信儿……想来、还是当爹的压得住人。”

周朝云咋舌,“好手段呀。”

喑不置可否,答得有些微妙,“辅佐幼君,怎么能叫手段呢。”

他们谈天说地,将日头从东谈到了西,熟纸披满墨迹,揉皱了一张又一张,糕点盘子空荡荡摆在案上,只剩甜香漫溢,周朝云写得手酸,探了指头去沾盘上细碎的酥糜吃,他伸一截水红的舌,馋嘴模样舔着指尖儿活像只猫,喑起身为他揩揩嘴角,笑着,“你倒好养,不挑食吃。喜欢红豆酥?”

周朝云被这一句“不挑食吃”闹了个大红脸,“我不吃枣,别的都行。”

喑一挑眉,“枣?上回带的枣酥来,你不也吃了?”

周朝云咳嗽几声,煞有介事地写:“枣泥和枣,实在不能算作一样东西……我打小不吃红枣。”

“好,你爱吃的我都记下,明日我叫膳房去做,午时捎来给你。你吃红豆……嗯,蛋黄酥呢?可想尝尝?猪油皮的,糯米芯的,红豆馅儿……”

喑说着说着,便见周朝云握着笔杆子又是一通奋笔疾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