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沉沉，也比他料想的更英武些。

周朝云点点头。

“那好、那好……”喑叹着，手上动作又轻几分，好久才忧心道：“此事……是我擅作主张，并未上报少主，还请小阁下莫要声张，委屈你一段时日，我会想办法。”

周朝云说话吃力，咳了几声才开口答好。

大抵怪他反应太淡，害得旁人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喑半揽周朝云在怀，细细替他压着额角，看似举止从容，开口局促尽显，“对、我……还带了些东西给你。”

周朝云心中并无好奇，却还是侧了侧头。

“等我一下。”

耳畔轻语声声，旋即一阵脚步渐远，周朝云只坐着，听着殿外淅淅沥沥的雨，突然发觉自己心心念念着的第一步终是迈出来了，却也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那般舒心。

照理说他听得见了，是该开心的啊。

或许是天高路长，煦煦孑孑拼不成他来时的桥吧。

他想无论喑送给他什么，他都该说句谢谢，他欠他太多，只能赊到以后去还。

他没什么想要的，他想要的也早就求不到了。

没有期待，不该指望。

他心中本不好奇的。

是不好奇的。

直到香风拂面，春雨同秋思一并蜂拥入怀，周朝云愕然抬眸，天地间一片昏暗，他战栗得恰到好处，便似雨打了芭蕉，子规曛然啼上枝头，惊出他眼底三分泪意，

“季月中旬，桔梗不在花期，我跑了好些地方，想你喜欢，便采来赠你……”

话音戛然而止，周朝云忽地坠入一片怀抱之中。

“……别哭，别哭。”喑慌了神，见周朝云掉了眼泪，连忙放下花束抱他，周朝云怔着不动，泪却落得好凶，他入修罗宫百日有余，喑还没见他哭成这样过，不禁手足无措道：“他很重要吧？我想你爱桔梗，也爱自由，我给不了你自由，所以想带桔梗花给你，你若是难过，我带出去便是了，别哭……”

周朝云唇瓣蠕动，像是想说什么，开口却只泄出一声悲鸣，他抱怀里那团皮毛很紧，哭着哭着，只哽咽道：“我……还能、听。他呢？他……”

那一瞬喑心如刀绞。

“我会救你，我会救你……”喑一遍又一遍吻着周朝云的耳垂，看着他泪潸潸的眼尾与天边朝霞渐渐洇上同一片红色，“天亮了，朝云，你再等等，会亮的。”

颜

第58章五十四章清平乐颜

周朝云将那束桔梗悉心编好，再晒干，摆放到窗前光照最为充裕的一方桌案上，时而微风穿堂，能扫出半室花香，他情绪显见好转，也爱出门了，尽管大部分时间仍是窝在长鸾殿里发呆，可不常远眺窗外，眼中却是比往时更添了几分和悦的。

喑再来长鸾殿，周朝云已经会柔柔对着他笑了。

他还始终惦记着他欠周朝云的那碗甜羹，总想找一日做补，而当时他一心想求的“报酬”，换种方式竟然也拿到了。

殊途同归，他们都得偿所愿了吗？

也不算是。

周朝云向他讨了一把桔梗花种，被丫鬟搀扶着扬洒在庭院角落，彼时喑在他身后静静看着，待丫鬟走远，才扶着周朝云肩膀轻声道：“有你这样挂念着他，足够了。”

周朝云却摇头，在他手背慢慢地划：

“他喜欢山林，也曾享尽自由。我这样强留他于墙隅之下，不是挂念，是牵连啊。”

他鲜少显露私心，像是个不通晓人活在世、该多为自己考虑考虑的人。

喑同周朝云这样讲时，周朝云发了很久的怔，俩人拄在桌案两侧对坐无言，好一会儿，周朝云才皱起眉头，咬着笔杆颇感疑惑地“嗯”了半声，落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