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欢胫骨上端被他猛击一下,被迫膝下一软,跪倒在地。
张褚一对少女此刻的屈从之姿十分满意。
他上下审视了她两
眼,在确定她在短时间内都站不起来后,从怀中掏出那堆证物,略带谄媚地献给薛昌平,“国公爷,除却这女娘本身,我这儿还有些旁的收获。”
薛昌平笑睇了眼其人,伸手将那沓桑皮纸接下。
翻看了几番,确认无有遗失后,捻着胡须大笑道,“哈哈哈哈哈哈,甚好,甚好啊。”
他尤若炫示般的将这沓纸桑皮纸伸到姜岁欢面前晃了晃。
不得不说,男人便是男人,就算一把年纪了,自显吹嘘之态还是做的这般肆意张扬。
全无一点岁数上来后的敛束之态。
“你这女娘确实聪明,只可惜,聪明都用错了地方。“
“原本,若你能乖顺些,不说别的,就说我原先赐予你的那桩姻缘,也是能保你后半辈子无虞的。“
“可你偏有饕餮之欲,自作聪明,爬上景润之榻。”
“若你能就此在我儿庇护下,安于现状也就罢了,可你偏偏还不知足,竟妄想着替你姜家翻案。“
“既如此,那便是你自己提着头朝我的刀口撞,休怪我同你撕破面皮了。”
薛昌平以胜利者结算的姿态,在姜岁欢面前神气飞扬说了好长一番品评言论。
末了,还要装出一副宽宏大度的样子,问她,“你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姜岁欢跪在地上,根本没讲他的话听进去一点,全当他是在狗嘴吐秽。
当薛昌平那一张老脸逐渐靠近,在她眼前缓缓放大后,她趁其不备,直接啐了口涎水在他脸上。
“呸!”
“老不死的东西,等着下地狱吧。”
然而这样做的代价,便是侧脸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出手的不是薛昌平,而是他身边养的那条好“狗”,张褚一。
这一巴掌打的一点力道未收。
姜岁欢没来得及闪避,脸颊遭受重击,直接被他的掌风扇地趴伏在了地上。
眼前先是黑了三息,接下来便是五光十色的耀芒自眼底炸开。脑中似有千只蜂蝇飞过,天旋地转的,晕的她根本直不起身。
张褚一先是在皮肉上让她在吃了苦头,后又在说教上衔尾而击,“你这贱婢还真是目中无人,胆大包天。当初若不是薛国公收容,好吃好喝地供养着你,你哪里能有今日?”
见有人替自己扮恶脸,薛昌平的姿态反变得和善大度起来,他眯起眼眸,背过身子道,“罢了,你也是个可怜见的。念在你替我寻回了缘薄缺失的部分,我便也不再同你计较了,”
“你且自己选一种死法吧。”
待姜岁欢耳边耳鸣的“嗡嗡“之声散尽,便就到了薛昌平让自己挑选死法的那句。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挺起背脊来望着天幕。
她也不知道自己还在笑什么,或许是笑自己的蠢笨吧。
从一大堆官员中精挑细选出来的,以为能帮到自己的昔日父亲的同袍,竟是薛昌平身边最忠实的鹰犬。
她替自己不值,也替父亲不值。
“张褚一,你何其无耻!红袍加身却与豺狼为伍,背信弃义,良知何在?”
言语时,喉间满是新鲜的铁锈味。
还有串血珠沿着她的唇角缓缓淌下。
“良知,道义?我从前就是太守纲常太有道义,才被你爹那桩破事牵连,官降两级。”
“现在我明白了,若我不往高处去攀,没有实打实的权力,我如何能为更多人伸冤出头?”
“你还小,满脑子里只有绝对的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