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刘萍一样,谁都没提官司费用,估计都考虑到文家河情况窘迫。

刘萍上车前把录音笔给严正港,看一眼树下站着的文家河,挺可怜他的:“他呀,真是太惨了。不知道怎么找了个这种货色,简直像泼皮,自己说的话都能不认,真让人头疼。”

严正港笑笑,说谁都有看走眼的时候,就甭说了。

刘萍开玩笑,严哥,文记者是你什么人呐?这么护着。

严正港就笑了:“你说什么人就什么人吧,公道自在人心。我说什么都没用,还得靠你们自己想不是?”

送走女律师,他大手揽住文家河回去。

沁一起了床,正和其他孩子一起吃饭。

严正港也没瞒着,一张桌上就四个小朋友,保姆做的樱花山药膏不少,他打开盖子让孩子们自己拿着吃。

最后剩下几块,给文家河和严卓立,自己顺嘴尝了尝:“我还第一次吃这种甜品,没想到味真不错。”

文家河被庄如萱一番讽刺,满脑子都是辱骂,回不来神。

他这几年被父母和妻子压榨的太狠,已经失去尊严,成了一个行尸走肉。

妻子对他的辱骂集中在人格房事,父母对他的批评集中在他不争气,没能按他们的方式活。他一度也怀疑过,难道自己是真有他们说的那么不堪,那么没出息没用,是个废物?

仔细想想,好像确实也是。他没有一个稳定工作,原来当记者,后来也被辞退了。

虽然辞退原因是他得罪了某位大人物,和那种隐形封杀还是断送了他的记者事业,甚至没有一家报社敢再录用。

他作为丈夫,没能给妻子带来稳定的生活,也没让女儿有一个健康的生长环境,确实是他的问题。但不管怎么说,他也一步步坚持着走过来了。

今天能带沁一开始全新的人生,已经是文家河这辈子做过最勇敢的一件事。

而他和庄如萱翻脸,泼她咖啡,也算是一笔能带入坟墓的丰功伟绩吧。至少比起她的恶意辱骂,确实是这样的。

四十七

离完婚一桩心事了却。

文家河只觉身心疲惫,过分的情绪激动让他倒头就睡,整整一天都没醒来。

女儿有严正港管,他倒放心。

只是他忘了,严正港现在除了小儿子还有大儿子要操心。于是一觉睡醒,严卓立正带着沁一在外面串珠子玩,只有两个孩子,不见大人。

文家河揉了揉眼睛,在女儿身边坐下。

小沁一抬头看看爸爸,贴在文家河怀里,乖巧又懂事。

他低头亲吻女儿软乎乎的发丝,不知觉间,眼眶湿润。

严卓立瞅瞅文家河,“叔叔怎么哭了?有人欺负你?”

哭了,他是哭了吗?也许吧。

文家河自己感觉不到,假装打哈欠,冲严卓立笑笑:“应该是没睡醒。”

“和你睡了一下午啊。”

“”

小孩子讲话总是天真又一针见血。

文家河无言以对,摸了摸严卓立蓬松的头,“别问了,大人的事,小朋友不该操心的。”

严卓立哦一声,又低下头去穿自己的珠子。

这种游戏很考验耐心与惊奇动作。两个孩子弄得很慢,严卓立也比之前耐心许多,能坐住了。

玩了片刻,他想起来什么,抬头问文家河:“文叔叔。你和我爸爸怎么了?”

文家河没有弄懂他的意思:“没怎么,为什么这么问?”

“我妈妈说你是贱人。”严卓立有什么说什么,手上还拨动着珠子,看上去漫不经心似的,“那时候爸爸不在家,妈妈经常这么说。我问为什么,她也不肯告诉我。只是说你和我爸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