岫钰还有些喘,窝在玄烨怀里,道:“这一谢,可够了?”
玄烨用自己骨节分明的手指给岫钰梳着那头长发,笑道:“朕若是说不够呢?”
“那我给不了了,尽了力了。”岫钰一边说着,一边又往玄烨怀里钻了钻。
玄烨朗声而笑,轻轻抚着岫钰的背脊:“真想就这么和你待在畅春园,再也不回紫禁城了。”
“您想,我也想,可惜不行呦。”岫钰言语间写满了无可奈何:“过几日便又过年了,您过年的时候儿能待在畅春园么?就算是您硬下头皮不回,只怕老祖宗就要亲自来这儿揪着您的耳朵回去了。”
“夸张了啊,朕还要皇帝威仪的。”玄烨假装说得严肃,实则言语间满是宠溺:“不过,你说得也是不无道理,做皇帝,往好听了说,是手握大权,生杀予夺,可是,也有很多无可奈何之处啊。比如,朕就不能每日都去你的翊坤宫,只有把你带出来,才能夜夜都和你待在一处。”
岫钰有些累,也有些困了,她轻轻合上双眼:“左右已经来了,那钰儿就和皇上拖到最后一刻,不到最后一刻不回紫禁城,您觉着可好啊?”
“好啊。”玄烨也合上了眼睛:“咱们两个就在这儿挺到最后一刻,老祖宗不来不回去!”
“睡吧。”岫钰知道玄烨是在说笑,也懒得再和他就这个话题继续讨论下去,很快便入梦乡。
玄烨闻着岫钰发间那独属于她的香气,浑身上下都很舒坦,也很快入了梦乡。
是日,大雪初停,紫禁城永和宫中,乌雅泽兰正低头绣着肚兜,眉眼间却透着些愁绪。
从乌雅泽兰入宫起,便跟在她身边的夙儿端了茶进暖阁,道:“主子绣了一个早上,该歇歇了。”
“一个早上了?”乌雅泽兰总算抬起头来,看了摆在檀木柜上的西洋钟一眼,笑道:“可不是么,真是一个早上了。”
夙儿将茶盏送到乌雅泽兰手边,道:“主子绣活儿的功夫一向了的,绣了这么久,这朵牡丹一半都还没绣出来,是有心事啊?”
“皇上…”乌雅泽兰轻咬口唇:“你可去打听了?”
“皇上出宫了。”夙儿把火盆儿往乌雅泽兰身边挪了挪:“奴才去承乾宫那边儿打听的,说是皇上带着翊坤宫中的那位出去了。”
“是么。”乌雅泽兰淡淡说着,又拿起了绣花针。
夙儿毕竟跟在乌雅泽兰身边时间长了,凡事都是替自家主子着想:“也不知道翊坤宫里那位到底有什么通天的本事,竟把皇上迷的五迷三道的,肯定不是什么正经本事!说不定,她宫里面儿就藏着什么春宫图之类的。”
“放肆。”乌雅泽兰瞪了夙儿一眼:“翊坤宫里的,是宜嫔娘娘,是你能说得的?”
“做主子的不自重,自然也不能指望着能得做奴才的尊重。”夙儿说得理所应当:“奴才就是觉着,翊坤宫娘娘必定是个不自重的,您瞧她长得那个模样,就像个祸乱宫廷的。”
“住口!”乌雅泽兰低喝一声:“你这话,从谁口里说出去都成,但是万万不能从咱们永和宫的人口中说出去,你明白么!”
“主子您放心吧。”夙儿倒是心里很有谱:“这永和宫,是您的地方,自从您搬进来的那一刻起,这儿就是个铁桶,奴才和您说的贴己话,是断断然不会传出去的。”
乌雅泽兰却摇了头:“永和宫不是我的地方,是皇上的地方,这紫禁城中的每一处宫殿都是皇上的地方,皇上一句话可以让你搬进来,自然也可以一句话便让你搬出去。所以,即便只有你我二人,不该说的也不能说,尤其是在这永和宫中,你明白么?”
“主子…”夙儿看着乌雅泽兰的目光中透着些迷惑,她以前觉着,自家主子就是温温柔柔的那么一个人,没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