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流露了些缅怀的神色,但他没有接过话头,而是提起军部,“年会你们收到安排没有?”

薇,搏,(甜,莓,小,曲,奇),整,理,禁,止,搬,运,引,流

奉星如摇头,男人便与他说起年会,原来今年他被点名出一个节目。

问起曲子,柏闲璋却凝了神色,还未定下。这时佣人送了茶水进来,退下之后,柏闲璋拉起了新的曲子。

曲毕,他问奉星如哪个更好,奉星如捏着手,也选不出来。他实话实说,大少爷的琴技非常娴熟,听起来很专业,每首曲子都能感受其中深沉。

奉星如心里的好奇没敢问出口,柏闲璋打了无数国内国外知名的仗,平日作风又威严肃穆雷霆万钧,“艺术”“音乐”类似透着罗曼蒂克气质的字眼与他格格不入。但意外的,他拉起大提琴的水准却很专业――奉星如不懂,但也听得出来不是业余爱好那种泛泛的质感,必定在曾经的某段岁月里,刻苦地钻研磨练过。

也许是看到他的欲言又止,男人哂笑一声,“算了,慢慢挑也来得及。辛苦你坐那么久,想听什么?”

奉星如连忙推辞,他不懂音乐,更不懂琴,柏闲璋却很坚定,奉星如只好请他随意。

男人沉吟片刻,架起了琴弓。

选曲也是出乎奉星如意料,他原本以为自己不懂音乐,柏闲璋就会选些诸如卡农之类的大众曲目演奏,但男人并没有这样敷衍自己。旋律于奉星如来说很陌生,哀婉平静,听起来好似不会是柏闲璋喜欢的风格――然而他很用心,于低落处时不时凝眉,像是受曲中情感震动而一同忍受痛苦,奉星如原本还有些坐立难安,听着听着,不知觉被他的琴声吸引了感官。

曲子不长,结束时奉星如头一回感到意犹未尽。他沉默了好一会,才低声说,好听。他抬起眼,对上男人的视线,他的琴声很抓人。

这样的评价男人很受用――柏闲璋的眼角堆砌起纹路,眉间的褶皱松弛了,笑意深深,那个词怎么形容呢,畅怀逸兴。

仿佛受了他的鼓励,奉星如说,技术上他不明白,但这一定是把好琴。男人很认可,他垂下眼帘,手掌抚过琴身摩挲其上的木纹,奉星如入门这样久了,头一次见到柏闲璋如此温柔的姿态――他垂眼注视自己腿间的琴,那目光涟涟脉脉,仿佛情深似海。每一寸抚摸,好似含了千言万语而不言不语。

“它确实是把好琴――很好的琴,陪了我很多年,也陪了历代主人很多年。”男人抬眼,喟叹着,缅怀着,奉星如听着他慨然的口吻,仿佛穿过岁月,触摸到柏家长子那不为人知的往昔峥嵘。

可是男人言尽于此,奉星如识趣,便转了话头,问他刚刚的曲子叫什么。

“《来吧,甜蜜的死亡》巴赫的作品。你要是喜欢,这里有碟。”不等奉星如婉拒,男人已经放好琴起身,往角落的架子走去,弯腰翻了翻。他淘出一张碟片,踱步来,奉星如接过,是一张黑胶片,封面还印着蓝灰色的人物肖像:一位气质与长相都很有古典韵味的大提琴手

,微微垂眸扶琴,他身着西服,插花眼别着一丛兰花,花下怀表金链的光芒仿佛能穿透镜头与如梭光阴,依旧在奉星如眼前灿灿。年岁久远,蓝灰彩印已经褪色更灰更黄,但这位大提琴家的风标依旧,只一眼,奉星如已过目难望。

他抬头,柏闲璋好似已经了然他的疑问,直接回答:“关鹤颐,现在没有比他更好的大提琴家了。我学琴时候的……也不知道怎么说,我只见过他一面。在碰见他的地方,我买了那把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