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看着她眼中已经没有了为沈家翻案的执拗，只有对沈宁的担忧，眉头一松，将手中的玉佩放到沈裳的手上。

“只要你乖乖听话他就不会受到伤害。”

沈裳垂眼睑，看着手中熟悉的玉佩，牙齿紧紧咬住口中软肉，才克制住心中的愤怒。

“你们要我做什么呢？”

“三日后，你会将沈宴通敌叛国的罪状呈上公堂，大义灭亲，为国除害！”

谢恒的话一字一句的说出，落在沈裳耳中只能听到一阵嗡鸣。

她张张嘴，声音嘶哑。

“你要我去揭发我的哥哥！”

“是！”

谢恒肯定的回答她，抬手擦掉她脸上的泪。

……

三日后，大理寺公堂。

沈裳一身孝服跪在堂中，双手高举，呈上沈宴通敌叛国的罪证。

围观的百姓顿时炸开了锅，眼中带着愤怒，口中对着沈宴破口大骂。

烂菜叶和石子从门口丢进来，砸在沈裳的身上。

“逆贼！”

“该死！”

一块尖利的石头从人群中丢出，擦过沈裳的眼皮，她感觉到眼前一片血红，跪得笔直的身躯摇晃了一下，她看见谢恒猛地站起。

“肃静！”

他的怒喝让人群有了短暂的安静，但下一刻，更多的石块飞来。

沈裳透过血色，看着高堂上的谢恒，这个曾经对她温柔浅笑的男人，此刻官服凛然，面无表情。

真可笑啊！

这十几年的情爱，沈家的栽培，换来的不过是他亲手将沈家推入深渊。

“砰！”

又是一块石头重重砸在她的背上，沈裳终于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向前栽去。

在陷入黑暗的最后一刻，她似乎看到谢恒从公堂上冲下来……

第五章

“砰！”

沈裳重重摔在公堂的青石板地上，额角磕出鲜血。

疼痛刺激她一瞬间的清醒，鲜血模糊的视线中，她看见谢恒的官靴停在的她的面前。

她趴在地上，艰难的伸出手，指甲堪堪碰到他的鞋尖。

“谢……谢恒……”

突生变故，公堂上一片哗然。

人群中一道尖利的声音刺破周围的嘈杂。

“装什么可怜！沈家通敌叛国，罪该万死！”

沈裳涣散的眼睛顺着声音聚焦，看见沈柔正亲密地挽着萧景地手臂。

谢恒在看见二人时，直接从她身边走过，接过沈柔丫鬟手中的伞。

“阿裳，等我高中状元就和伯父下聘，好不好？”

沈裳的眼前浮现的是谢恒眼睛中的亮光，和他眼中的自己。

鲜血流进眼睛中，刺得眼睛生疼，泪水混着鲜血流出。

沈裳的世界只觉得眼前的世界一片血红。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想要抓住谢恒的衣摆。

“救……救我！”

谢恒垂眸看着满脸鲜血的沈裳，眼中的情绪翻涌如海，不自觉伸出手。

沈柔突然咳嗽两声，娇弱地靠在的他的肩头。

“阿恒，我头晕……”

谢恒伸出去的手，就这样收了回去。

“带沈小姐回去休息。”

谢恒冷声吩咐身边丫鬟，转身时官服的下摆从沈裳的手边擦过。

“庶人沈裳，揭发有功，找个大夫医治，送回沈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