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裳任由眼中泪水滑落,看着谢恒这张常年冷淡的面孔,嘶吼起来。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因为这是血债!是我父兄的命!是我沈家的百年清誉!”
她踉踉跄跄起身,站在凌乱的灵堂内,扶着棺木气得身子发抖。
“谢恒!你还记得吗?你说沈家是你第二个家,我父亲是你第二个父亲,你说你会护我一生的……”
谢恒一愣,思绪飘远。
少年时的他跪在沈家祠堂,沈父亲手为他系上象征着沈家的玉佩,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朗声说着。
“从今往后,你就时我沈家儿郎!”
十八岁的他看着沈家先祖的排位,郑重起誓。
“我谢恒,定会护佑沈裳一生平安!”
话落两人四目相对,眼中都是对对方的情意。
回忆如潮水褪去,谢恒的指尖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谢恒垂下眼眸,声音沙哑。
“我记得……”
“所以,这些年的相处,你我之间的情谊都比不过一个沈柔,是吗?”
沈裳的声音轻轻,心脏疼的像是要裂开。
谢恒皱眉,眼中带着审视,看着脸色苍白的沈裳。
“阿裳,不要无理取闹了,你是我的未婚妻,你和沈柔不一样,你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要和她争呢?”
闻言沈裳冷笑一声,她从未想过要争什么,只是想洗刷沈家的污名。
她疲惫地闭上眼睛,不再看谢恒虚伪的嘴脸。
谢恒眼中划过一丝愠怒,但目光触及她虚弱的面庞,开口的声音轻柔。
“当初在北境,是沈柔救了我们的命,我和萧景是为了报恩。”
沈裳浑身一震,嘴角勾起一个苦笑。
原来如此,竟然是因为救命之恩,明明北境救人的是她沈裳和沈宴,为何他们会认为是沈柔的功劳。
垂下眼眸,沈裳回忆起救人的过程。
三年前,北境战场。
沈父领兵,带着沈宴,谢恒和萧景。
因为是小规模的冲突,沈裳也偷偷跟上。
只是没想到看起来小规模的冲突其实是敌人诱敌深入,麻痹我方的计谋。
谢恒和萧景就这样的掉入了敌人进行设计好的陷阱之中。
等到沈宴和沈裳找到二人的时候,两人早就已经昏迷在雪地中,脸色发青,浑身滚烫发起高烧。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凭借二人的力气不可能带着谢恒和沈宴回去。
她和沈宴背着二人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供人休息的山洞,沈宴安顿好两个兄弟和妹妹,拿着武器出门寻找取暖的火柴和可以果腹的食物。
沈裳看着地上二人脸上的通红,嘴里一直嚷嚷着渴。
她环顾着身上,水囊早在路上就丢失了,虽说外面的雪很多,但是冰冷的雪水无异于会加重二人的病情。
沈裳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人灰白的脸色,咬咬牙抽出腰间用来防身的刀,闭着眼睛在手腕上划了一道,从未经历过疼的沈裳眉头一皱,看着手腕伤口处流出的带着体温的血。
她将手腕悬于谢恒的唇边,鲜血滴落在他干裂的唇瓣上,被他无意识地吞之入腹,萧景也是如法炮制。
等到沈宴带着柴火和猎物回来时,看见的就是毫无血色的沈裳,手腕处鲜血已经流干,还拼命地攥紧手,想要逼出更多的血水。
沈宴立刻上前阻止沈裳,用随身携带的金疮药给她处理伤口。
“你怎么这么傻?”
沈宴的声音严肃,眼中却尽是心疼。
“我没事,这点血不算什么,只要……”
沈裳眼睛亮亮,声音虚弱,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