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恒看着沈裳在冰湖边等人，突然不知哪里来的一只手将沈裳推下冰湖。

冰湖只有表面薄薄的一层冰，沈裳掉下去瞬间被冰水淹没。

“阿裳！”

谢恒看着掉进湖中的沈裳无能为力，只能不断地寻找出去的方法，眼睛却死死盯着湖中挣扎的沈裳。

他看见沈裳的冬袄越来越沉，拉着沈裳往下坠。

他看见沈裳脸色由呛水的涨红变的苍白。

他看见站在岸边的推沈裳的身影沈柔！

谢恒的瞳孔一缩，脑中瞬间会想起那日在灵堂沈裳的控诉。

她说的竟然是真的！

就在他看着沈裳沉入水底的时候，沈裳的眼睛突然睁开，正好对上了谢恒的目光。

谢恒心中一惊，睁开眼睛，条件反射地抓住正拿着帕子为他擦汗的手。

沈柔被他突然的动静吓了一跳，连忙换上了担忧的神色，

“阿恒，你终于醒了！”

谢恒大口呼吸，视线缓缓聚焦，落在沈柔的脸上。

可是他的眼中，却冰冷无比。

◇ 第十章

沈柔被他的眼神刺到，脸上露出的讪讪的表情。

“阿恒，你终于醒了，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

谢恒没有回答，目光看向窗外，仿佛还能看见沈家的那场大火。

他的手渐渐收紧，感受到手掌中的僵硬，谢恒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那半截玉簪。

沈裳……

谢恒的手无意识的摩挲着手中的玉簪。

簪身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可他的脑中却不断重复着梦魇中沈裳一次又一次踏进火场中的身影。

她的眼神空洞无助，黑沉沉的毫无光彩，就这样一步一步朝着火焰中走去，最后被火焰吞没。

突然，谢恒想起来在乱葬岗的那日，她冷漠的态度，淡漠的眼神。

像是在已经对他失望了。

思及此，谢恒忽然开口，喉咙干涩声音沙哑。

“沈裳……的尸骨……找到了吗？”

沈柔的表情一僵，随即咬牙，低声说着。

“火势太大，祠堂彻底倒塌，祠堂内外都烧得干净，只怕……”

谢恒猛地攥紧玉簪。

他不相信！

不相信沈裳就这么死了！

沈柔看着谢恒的骤然发沉的目光，心底莫名发慌。

她勉强笑了笑，将手从谢恒的手中抽出，想要再次替谢恒擦汗，岔开话题。

“阿恒，你刚醒，别想那么多……”

谢恒回神看着她的眼神带着探究，侧头避开她的触碰。

“出去！”

沈柔听到他冰冷的声音，脸色一白。

“阿恒，我……”

谢恒直接打断她的话，声音越加冰冷像是淬了冰。

“我说，出去！”

沈柔看着他眼中的不容置疑，咬咬嘴唇，最终起身离开。

房门关上的瞬间，谢恒盯着手中的玉簪，眼底翻涌着暗色。

……

此时，沈裳正坐在质子府内，接受大夫的治疗。

她看着自己被包扎成馒头的双手，闭上眼睛，泪水无声的从脸庞流下。

记忆回到火灾之前，深夜。

沈裳带着沈母的尸骨一路从乱葬岗走回沈府。

陶嬷嬷声音嘶哑，从沈裳的怀中接过沈母的尸骨，泪水划过她苍老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