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南紧盯着他,眸中的恨终于泄出来:“死吧檀溪!你死了,我们就两清了!”
檀溪的脸色迅速变得紫胀,双手抬起几公分,手指无力地在空中抓了几下,而后猛然落下。
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心电监护仪上跳动的波浪剧烈起伏,在一声尖锐的「滴」声后拉成平直的线,只剩可怖的长鸣。
阮南松开手,浑身颤抖,却是镇定地掀开檀溪的氧气面罩,抬手试他的鼻息和脉搏。
确认檀溪无生命体征后,阮南狠狠咽下一口唾沫,重新给他戴好氧气面罩,拉开门大喊:“来人,病人不行了”
几名医生护士冲进加护病房,开始心脏起搏等抢救措施,阮南趁乱溜出来,脱下白大褂归还,将一次性手套扔进垃圾桶,扬长而去。
隐约间,他似乎听见医生遗憾地宣布:“抢救无效,通知家属吧。”
姜桓接到电话时正在开会,檀溪的死亡消息像一记重拳,打得他六神无主。
他来不及交代一句话,丢下一众高管就匆匆赶去医院,看到的只是盖着白布的檀溪。
姜桓愣在原地,好半晌,他才在顾寻的搀扶下抖着手掀开那张白布。
只一眼,姜桓便泪流满面。
他曾真心实意地把檀溪当儿子疼。纵然后来檀溪犯错,他内心深处仍希望有能握手言和的一天。
他甚至想象过,檀溪有一天也家庭美满,带着孩子来到他跟前说一句:“姜叔,我现在很幸福。”
可这些奢望在这一刻全成了虚妄,他失去了一个儿子,一个年轻的、不到三十岁的儿子。
姜桓别过脸,泣不成声。
顾寻不知该如何安慰,发消息把姜止喊了来。
姜止是在沈星楼的陪同下来的,到医院时,檀溪的遗体已被殡仪馆接走,姜桓也不再哭泣,只是眼睛红得厉害。
姜止上前抱住他,说:“我和檀溪恩怨深,不会帮他料理后事的。”
话很绝情,但姜桓知道,这是为了让他坚强。
姜桓勉强笑了笑:“放心,爸没事。”
姜止「嗯」了一声,拉着他上车走人。
檀溪的告别仪式定在他死后的第五天,姜桓通知了他生前往来的所有人,到场的寥寥无几。
债主们倒是来了,但表情一个比一个臭,真就一张送葬脸。
人死债销,檀溪没成家,也没有任何遗产,这意味着他欠下的所有债都将成为坏账,债主们当然不乐意。
他们本是想闹一闹的,奈何沈星楼在,威慑全场,他们没敢造次,告别仪式进行得很顺利。
到尾声时,阮南姗姗来迟,哭得很逼真。
姜止嘲道:“做明星时要有这演技,奖杯早就拿到手软了。”
阮南做贼心虚,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z ll
姜止冷眼看他:“没什么意思,檀溪死了,你单身万岁。但我还是要提醒你,做人做事夹着点尾巴,免得哪天遭报应。”
阮南两眼一瞪,张嘴就要反驳, 沈星楼冷飕飕地看过来,他立时把话咽了回去,转头继续哭。
檀溪的墓地挨着檀氏夫妇,姜桓望着好友熟悉的面容,眼眶又是一热。
他在檀溪父亲的墓前坐了下来,对姜止和沈星楼说:“你们先回去吧,我和他们待一会儿。”
姜止有些担心,但没说什么,拉着沈星楼离开了墓园。
姜桓靠在墓碑上,语速低缓:“老伙计,对不起啊,檀溪去陪你了,我当初说过保他长命百岁,终究是没做到。”
“怪我,如果我早点发现他心里藏了那么多仇恨,或许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了。”
“我还记得刚把他接回家时,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