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鲜血染红被磨得发亮的沥青路，檀溪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

阮南悚然一惊，被吓得魂飞魄散，再顾不上其他，匆匆开车消失在原地。

“后来呢？檀溪怎么会到了医院？”

听完大概经过的姜止如此问。

姜桓道：“小区里有人点外卖，外卖员发现他，打了120，医院那边联系了我。”

姜止蹙眉：“你帮他交了医药费？”

姜桓没答话，但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姜止无言。

片刻后，他问：“爸，你不会还打算帮檀溪还债吧？”

姜桓忙摇头：“没有，你想多了，这债务跟我没关系，我没烂好人到这种地步。”

姜止稍稍放心：“那就好。”

姜桓叹气：“医生说他的情况不乐观，成为植物人的可能性很大。即使苏醒，以后也不能劳累，这么多债务压在身上，他该怎么办啊。”

姜止从这话里听出了姜桓想帮衬一把的意思，不由冷哼：“那是他的事，比他难的人多了去了，也没见怎么样。”

“他如今的一切都是罪有应得。爸，我可告诉你，别让那些不该有的同情心泛滥。”

姜桓此言有些试探的意味，看姜止态度坚决，他便也歇了心思。

姜止又叮嘱了一番，这才问：“阮南呢？他把檀溪撞成这样，人跑哪儿去了？”

176 抢救无效，通知家属吧

阮南在医院。

所有人都以为，在把檀溪撞得半死不活后，他会连夜出逃，他自己最初也是这么打算的。

可事情发生后，他实在太害怕，下意识先去找了阮雨。

阮雨大动肝火，既气檀溪的死缠烂打，也气阮南的冲动无脑。

把阮南臭骂一顿后，她冷静下来，询问事发时的具体情况，比如附近有没有监控？有没有目击证人？这一撞能不能把檀溪撞死？

阮南细细回忆，答道：“没监控，我住进去的时候，车库门口的监控就坏了，一直没修，当时是晚上，天气并不暖和，也没人外出看见。”

阮雨放下心来，思忖片刻又问：“檀溪现在怎么样？”

阮南说：“昏迷不醒。”

阮雨眸中闪过狠辣，头头是道地分析：“他本就对你穷追不舍，你害他重伤入院，若是他醒来，肯定不会放过你。”

阮南道：“我可以逃走。”

阮雨不赞同：“跑去国外人生地不熟的，日子不比现在艰难么？再说了，他要是醒来就告你个杀人未遂，你跑去哪里都没用。”

阮南咬唇：“那怎么办？”

阮雨没答，抬眸看着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阮南大惊失色。

他虽然坏，可到底没干过这么出格的事，阮雨的话惊了他三天，他始终下不定决心，直到偷偷去了趟医院。

当时檀溪刚被送医两天，姜桓在医院打理相关事宜，顾寻送文件过去给姜桓签字，两人聊天说起檀溪刚被送去时的情形。

姜桓说，檀溪一直撑着一口气，到了医院，抓住医生的手告诉医生，是阮南害他。

医生对此并不关心，但如实转告给了姜桓。

阮南听到这里，自动脑补成檀溪对他恨之入骨，等醒来一定会加倍奉还。

阮南怕了，当场就跑回了家，又冷静了几天后，他接受阮雨的提议，再次来到了医院。

檀溪在加护病房，不允许探望，阮南于是趁着医生午休的时间偷了一身白大褂，戴着口罩和一次性手套溜了进去。

加护病房里，檀溪面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双眸紧闭，浑身插满管子，仪器「滴滴滴」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