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所谓的规矩礼教,把她牢牢锁在身边。 而不是如今这样,成了别人怀里的塞北王妃。
“殿下......” 连翘怯怯地唤了声,手不自觉护在小腹上。 她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本想等他打了胜仗再告诉他,如今却只敢攥着他的衣角。
“胜败乃兵家常事,您别伤了身子......”
陆景渊猛地转身,眼底红得像燃着的炭火。他一把攥住她手腕,力道大得让她疼出眼泪、 “胜仗?陆景桓带着沈幼宜在城楼上看我笑话!你让我怎么打胜仗?”
他想起溃败时,城楼上那抹胭脂红的身影。 沈幼宜靠在陆景桓怀里,指尖似乎是无意地抚过小腹,陆景桓低头吻她发顶的模样,比敌军的刀还扎心。
他疯了似的往前冲,却被乱箭逼退,肩上中箭时,竟恍惚看见当年沈幼宜为他挡箭的样子。 那时她也是这样,红着眼却笑得倔强:“景渊,我护着你呢。”
可现在,护着他的人没了,他连一场仗都赢不了。
“殿下,我......” 连翘想告诉他怀孕的事,话没说完就被他甩开。
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案上的安胎药,药草撒了一地,混着碎瓷片刺得人眼疼。
“别碰我。” 他哑着嗓子说,视线落在她小腹上,却像没看见什么。 “滚回偏殿去。”
连翘望着他背影,眼泪掉在衣襟上。
她知道他心里没她,可这孩子是无辜的。
她悄悄把药草捡起来,揣在怀里,想着等他消了气,总能好好说句话。
可战乱没给她这个机会。
方才她去书房寻陆景渊,没见着人,倒是听见侍从议论,说太子去了塞北,只因塞北王妃沈幼宜身子不适他居然亲自送上最好的药价值连城。
又是沈幼宜。
这个名字像根毒刺,扎在她心头快一年了。
自她怀着身孕,陆景渊看她的眼神就没热过,夜里宿在她殿里,也总背对着她,指尖摩挲的不是她的发,而是沈幼宜留下的那支旧玉簪。
她学着沈幼宜煮茶,他嫌她手笨;她仿着沈幼宜调香,他说她弄巧成拙;就连她如今怀着他的骨肉,他也只淡淡一句“好生养着”,再无旁的话。
凭什么? 她也是明媒正娶,也是他陆景渊的妻,腹中还揣着他的血脉,凭什么要被一个远在塞北的女人压着?
方才在偏殿,她看着铜镜里自己憔悴的脸,又摸了摸尚且平坦的小腹,一股疯劲突然撞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