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2)

席间,一位匈奴使者端着酒盏起身,笑着敬酒。 “王妃与可汗真是鹣鲽情深,看这模样,定是十分恩爱。”

哗啦! 不等幼宜或是陆景桓回应,陆景渊突然猛地掀翻了面前的案几。 杯盘碎了一地,酒液泼溅出去,大半都洒在了坐在他身侧的连翘身上,打湿了她的裙摆。

他失态了。

全场瞬间陷入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到了他身上。

他却浑不在意,只死死盯着幼宜的衣领,薄唇勾出一抹冰冷的冷笑。 “王妃这吻痕,倒不像是情浓时留下的,反倒像被狼啃过一般,粗鄙得很。”

幼宜执杯的指尖微微一顿,抬眸看向他时,眼底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只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陆景桓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伸手抚着幼宜的后背,轻笑出声。 “太子殿下说笑了。我们塞北人疼妻子,向来是不知轻重的,情意到了,哪里还顾得上斯文。”

说着,他忽然微微倾身,张口咬走了幼宜指尖捏着的那粒葡萄,舌尖还刻意在她指腹上轻轻擦过,动作亲昵又坦荡。

17

今日陆景桓特意带着幼宜来刚建好的温泉。

塞北的温泉池建在半山腰,水汽氤氲,像笼着一层薄薄的轻纱。 幼宜正坐在温泉池边的玉石台上,给陆景桓擦背。

她的指尖轻轻划过男人背脊上那道旧伤。 听说是早年征战时留下的。

“夫君这里还疼吗?” 她的声音柔得像水,带着关切。

“早不疼了。” 陆景桓反手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

“倒是你当年替我挨的那刀,现在阴雨天还疼不疼?”

哗啦! 不等幼宜回答,陆景桓突然伸手一拉,将她拉进了温泉水里。 她身上的胭脂色纱衣浸了水,紧紧贴在身上,透出玲珑的曲线。

她嗔怪地笑着捶打男人的胸膛,却被陆景桓拦腰抱起,托着臀坐到了玉石台上。

池里荡开的水波揉碎了两人的倒影,隐约的喘息声混着水声。

他藏在假山后,指甲深深抠进冰冷的石缝里,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那双曾想为他擦背的手,正温柔地抚过别人的伤痕,连足尖都亲昵地缠着人家的腰肢,眼里的情意浓得化不开。 水声中突然混入幼宜一声低低的呜咽。

“轻些...... 当心......”

陆景渊再也待不下去,踉跄着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回到皇城的那夜,下起了和塞北一样的雪。

陆景渊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将那些从塞北寻回的、带着彼此回忆的旧物全翻了出来,然后一件件砸碎。 那茶具器皿摔碎了一地脆响此起彼伏,连翘吓得缩在角落,哭着去捡那些碎片,却被他一把推开。

他掐住她的下巴,眼神疯狂又绝望:“为什么不是你?”

为什么不是你这双手替他挡下那致命的暗箭? 为什么不是你这具身子怀着他的孩子? 为什么......为什么站在陆景桓身边的人,不是她?

他猛地松开手,连翘跌坐在地上,他却像是没看见,只是盯着窗外飘洒的雪花,眼神空洞。

忽然间,他想起幼宜及笄那年的雪夜。 那时她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偷偷偷喝了他藏的酒,醉醺醺地把他亲手打的金铃挂满了自己的发间,踮着脚尖在他面前跳舞:“景渊哥哥,你娶我好不好?等我们成亲了,我就把这些铃铛系满婚床,这样你走到哪里,我都能听见你啦......”

当时他只觉得她的想法庸俗又可笑,皱着眉让她别胡闹。

可现在,他却疯了一样地想。 若时光能倒流,他定要提前七年,在她还没对他失望的时候,就撕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