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2)

幼宜正坐在陆景桓身侧,指尖把玩着一枚南珠,侧脸在烛火下泛着柔和的光。

听见动静,她连眼皮都没抬,只淡淡道。 “来这里做什么?”

“幼宜,我知道错了。从前是我忘了太子的本分,是我辜负了你。只要你肯帮我,我保证......” 幼宜终于抬眼,眸中笑意凉薄。

“保证什么?保证像从前那样,一边享受着我的付出,一边护着连翘?还是保证等你坐稳汗位,再把我送去南朝和亲?”

“我没有......”他想辩解,却被陆景桓打断。 “兄长还是回去吧。幼宜现在是塞北的王妃,要操心的是两国百姓的生计,没空听你的悔悟。”

陆景渊的目光扫过满桌的南朝佳肴 那道桂花糯米藕,是幼宜从前最爱的,每次他带兵归来,她总会在帐外守着,亲手为他端上一碗。

可现在,那碗藕就放在陆景桓手边,幼宜正笑着为他夹了一筷子。

嫉妒瞬间缠住他的心脏,勒得他喘不过气。

他看着陆景桓为她拂去发间的落尘,看着她仰头饮下陆景桓递来的酒,看着两人相视一笑时眼底的默契,他们曾是一世的夫妻,过得日子如此快乐安稳。 那些都是他曾经拥有过,却亲手丢掉的东西。

“幼宜,再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求你了,你知道我的能力也知道我的秉性,让我证明......”

“不必了。陆景渊,你的机会早就用完了。”

她站起身,裙摆扫过陆景渊的靴尖,像一阵冷风。 “你肩负的是太子的重任,不是我的爱恨。若你还有半分担当,就该回军中去,而不是在这里消磨时光。”

帐外的风突然掀起毡帘,卷进一地黄沙。

他踉跄着退出金帐,胸口的疼痛几乎让他站不稳。

原来失去一个人,真的会让人觉得天都塌了。

他曾以为权力能填补一切,却在看见幼宜眼底再没有他的影子时,才明白自己失去的,远比汗位更重要。

此后的日子,他借着进宫请安的名义,日日穿梭在王庭与军营之间。

有时是在廊下等她晨起,有时是在帐外候她议事,甚至在她与陆景桓出行时,远远地跟着,哪怕也只是远远看一眼。

可幼宜始终没有再给他任何机会。 她的目光越过他,落在塞北的草原上,落在南朝的疆土上,落在那些需要她守护的子民身上,唯独不再为他停留。

那晚塞北难得下了雨。 雨下的越来越大。 陆景渊跪在她的帐篷前。 他浑身早已湿透,玄色锦袍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清瘦却僵硬的轮廓。

“幼宜,我是陆景渊!我知道错了!”

幼宜站在廊下,陆景桓下意识将她往身后护了护,眸色沉沉地盯着跪在雨里的人。 她却轻轻挣开陆景桓的手,踩在木板上,隔着雨幕望向陆景渊。

“太子殿下这是做什么?雨这样大,淋病了可不是小事。”

陆景渊猛地叩首,额头撞在泥泞里,溅起的污泥混着雨水糊在他脸上。 “我求你看我一眼!我知道我混蛋!我知道我当年瞎了眼!我把你的真心踩在脚下,为了连翘伤你至深,这些年我连你对我的恩情都忘了,我该死!我要跪倒你原谅我的那一刻,我不要什么位置权利了,我什么都不想要了,我只想要你不要再生我气,不要再不理我......”

他抬起头,雨水冲开脸上的泥污,露出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里面翻涌着悔恨。

“可这次不一样!幼宜,我是真心的!我把连翘关起来了,我把她家族的势力连根拔了,我甚至可以把太子之位让出去。”

“让出去给谁?让给陆景桓吗?还是让给你自己心里那点可笑的赎罪欲?”

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