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运道好?”柳天骄笑了笑,回了句:“兴许吧。”

姜诗雪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 碰到卫文康这种百年难遇的夫君,你还?不?知足?不?妨告诉你,我知晓的男子?,能够尊重妻子?爱护孩子?的不?到三成?,自身才华尚可不?堕祖上名声的亦不?足三成?,两样皆有的已是十不?足一,像卫文康这般待不?近美色的除了身子?骨不?行?就是能耐不?行?。你还?有何不?知足的?”

“我知足啊,我还?知道要不?是阴差阳错叫我碰上了,卫文康这样的人哪里轮得到我。”柳天骄晃了晃酒杯,他想醉一场,偏偏酒量太好,只能清醒着苦恼,“可偏偏就是遇上了,我能怎么办呢,总不?能强忍着把人往外?推吧?”

姜诗雪:“……即使我俩当年有仇,也过去那么些年了,如今我也算是得了报应,你不?用如此炫耀吧?”

“我没有炫耀,我跟你一样苦恼。你们都说他好,都说我配不?上他,都说他总有一天会厌弃我,说得我都要信了。有时候就会在想,长痛不?如短痛,既然心中这般不?安定,为何不?趁早离开呢?”

许是在偏远之地磋磨太久,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姜诗雪此时说起话来半点没有京都公子?哥的装腔作势,直接骂道:“柳天骄,你脑子?被驴踢了呀?这般好的姻缘,就因为外?人几句言语,你就要放弃了?”

“我不?是因为外?人的言语,我只是觉着这样耗着让我们都没了当年的快活。他整日因为我丢人,因为我得罪权贵,我也因为他困在那宰相府中,不?得安宁。”

“你就是因为外?人的言语。他如今都是宰相了,还?怕得罪谁?除了圣上,谁能把他怎么样?你再丢人也是宰相夫人,旁人也就背后议论几句,还?敢当年与?你计较?柳天骄,你当年跟我对骂的架势呢,那个时候我是尚书?家的公子?,你不?过一个小官的夫人,都敢与?我对骂,别说如今成?了宰相夫人反倒胆小了?”

“你以为我想忍气吞声吗,你知道当年那一架连累了卫文康多少吗?整整三年,他在翰林院受了三年的委屈,外?放也是没人愿意去的边疆。”

“那也是他自个儿乐意。我当年要是成?功嫁与?他,别说郡君,就是公主我也不?怕。柳天骄,你真叫人失望,明明那么高?的个子?,却是胆小如鼠,连自己的地盘都不?敢守。”

这话像针一样猛地扎进柳天骄心里,让人痛痒难耐,柳天骄把酒杯往桌上一掷,怒道:“你才是胆小鬼,我只是不?想他那么辛苦。”

姜诗雪又是个好性的?他索性把酒壶都砸了,“你就是胆小鬼,不?过骂几句就怕了?你卫文康以后变坏了,烦你了,要休你了?怕个屁,今宵有酒今宵醉,能快活一时算一时。我要是像你这般胆小,早就龟缩在那偏远之地,郁郁而终了。”

劈头盖脸一番,倒是让柳天骄感觉前所未有的清明,“姜诗雪,你的确比我聪明比我勇敢,以往是我小瞧了你。”

“知道错了就好。”姜诗雪瞧着地上碎成?渣渣的酒壶,心疼地看了好几眼,“再上壶好酒来。”

“好。”柳天骄爽快地应了,二人喝了个酩酊大醉。

礼部尚书年纪已经大了,眼看就要到了致仕的年纪,子?孙中却是无一个出息的,如今最高?的不?过勉强是个四品官,还不是正儿八经的科举出身,前程有限。换句话说,只要礼部尚书?告老还?乡,姜家走下坡路是必然的。

而姜诗雪前夫虽私德有亏,真才实学还?是有的,家族资源也跟得上,眼看有个不?错的前程,自家哥儿却在这个关头咬死了和离。如今嫁妆都拉回来了,说什?么也无用,礼部尚书?看着自家哥儿都恨得牙痒痒,又不能把人怎么样,总归是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