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还带着护手霜的玫瑰香气,可落下的巴掌却一个比一个狠辣。

一个、两个、三个……

“够了。”

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巴掌,封路野才出声阻止。

荔夏踉跄着站稳,脸颊火辣辣地灼烧着,口腔里弥漫着浓重的铁锈味,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肿胀的嘴角。

封路野居高临下地睨着跪坐在地上的荔夏,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认清你自己的位置,不要奢求不属于你的东西。”

他说完便转身牵起陶苏的手,指尖在她泛红的掌心轻轻摩挲:“疼不疼?”

“疼死了~”陶苏委屈地撅起嘴,顺势依偎进封路野怀里。

封路野揽着她的腰转身离去,连余光都没分给身后狼狈不堪的荔夏。

荔夏撑着墙壁,慢慢站起。

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她的心中一片荒芜。

她从未奢求过封家的任何东西。

她长久以来留在封路野身边,甘愿受辱,不过是麻痹自己而已。

但还有三天,她就要去到封景珩身边了。

到时候,她与封路野之间。

就真的再无瓜葛了。

第七章

医院病房里,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落在荔夏苍白的脸侧。护士正拿着棉签,小心地为她脸颊上药。

“伤口不要碰水,三天内别化妆。”

药水渗入皮肤,带来一阵细密的刺痛。

护士皱起眉头,语气难掩不平:“你丈夫就这样纵容别人伤害你?”

荔夏垂下眼睫,神色淡然。

她本就是个替身,如今“正主”回来了,封路野自然不再需要她的感受。

不过,也好。以后,他也没有机会再伤害她了。

出了医院,她拦了辆出租车,报出了公寓的地址。

她没有急着订票。作为封太太,她的每一笔消费都会实时同步到封家系统。三天后直接去机场柜台购票,是她能想到最稳妥的方式。

第二天清晨,理发店。

“您确定要剪这么短吗?”发型师犹豫地问。

“嗯。”荔夏看着镜中的自己,“想……从头开始。”

镜中的女人长发垂肩,眉眼温顺。

三年来,她始终留着这一头长发因为封路野喜欢。他说女人该柔和温婉,要像陶苏那样。

而现在,发丝一缕缕被剪落,颈线渐露,仿佛卸下了伪装,削去过去所有妥协。

她凝视着镜中那张陌生又清醒的脸,轻轻眨了眨眼。

从今天起,她只为自己活。

回到公寓,她把所有裙子、高跟鞋打包封箱,送去捐赠站。

衣柜最底层,藏着几件旧衣服:宽松T恤、工装裤、洗得发白的运动鞋。

她换上衣服时,像是在跟另一个身份道别。

傍晚归家途中,手机震动了一下。

屏幕亮起,一条短信弹出:

“在哪?”

发件人:封路野。

荔夏神情未变,手指一滑,删除。

没过几秒,又一条:

“你剪了头发。”

荔夏一愣,封路野为什么会知道?

一种微妙的直觉让她停了脚步。

她回头望去没人。但空气仿佛被凝住,静得异常。

她加快脚步,上楼、关门,刚松了口气,敲门声却骤然响起。

荔夏的心一紧。

她隔着猫眼看去,果然,是封路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