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深色西装,眉眼紧绷,脸色阴沉。

门一打开,他就盯着她,冷笑了一声:

“果然是你。”

他目光凌厉地扫视着她从头到脚清爽的短发、素净的装扮,与他记忆中那个荔夏判若两人。

“我在街上看到一个身影很像你。”他冷冷地说,“现在看来,我猜对了。”

荔夏倚着门,神色平静:“所以你一路跟踪我?”

“你别把话说得这么难听。”封路野语气冷下去,“你几天不回家,躲得像贼一样,我只是想知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他说着便想抬脚进屋,荔夏根本拦不住。

他的目光在房间里巡视,突然看到沙发上有一件男士外套,茶几上有一盒没开封的香烟。

封路野的脸色瞬间变了,语气陡然拔高:

“很好,荔夏,你现在连遮掩都懒得遮掩了?”他猛然转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才几天就租了房还把人带到家里,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

荔夏语气讥讽:“说起把人带到家这件事上,还是你更胜一筹。”

封路野气极反笑,正想说什么,却被阳台上的画架吸引了注意。

他盯着画架上的白布冷笑:“这也是你给那个男人画的?你明明说过,从今往后只会为我作画!”

荔夏愣住。

那时她确实说过这句话。

业余爱好是油画的她,在看到封路野的脸后视若珍宝。

于是她总是提议,让封路野做她的模特。

可封路野那时对她厌恶至极,还嘲笑她学陶苏接触艺术,简直是东施效颦。

回过神来,封路野伸手想要扯开白布,荔夏心中一颤,正准备拦下,就在这时,封路野的手机铃声响起。

荔夏瞥了一眼屏幕来电备注是陶苏。

封路野接起电话,另一头不知说了什么,他的脸色由暴怒变得担忧。

安慰好那边的陶苏后,他狠狠盯了荔夏一眼,语气冷硬:

“我会查清楚那个野男人是谁的,荔夏,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

门砰地关上。

公寓陷入寂静。

荔夏站在原地片刻,随后走向阳台,伸手揭开白布。

画架上,是她亲手勾勒出的封景珩的脸。

她凭借记忆,一笔一划地把他画下来,像在保存一份逐渐消散的联系。

她看着画中那双干净的眼睛,轻声说道:

“景珩,你看,差一点他就知道了。”

就差一点。

但幸好。

下午,京域机场。

人潮涌动,广播播报着即将登机的航班信息。

荔夏站在值机柜台前,手机震动。

她低头一看,是ABO匹配中心的系统通知:

【尊敬的荔女士:您好,因检测到无生育记录,您与封路野先生的婚姻契约已到期,婚姻关系将自动解除,记录将同步至双方。】

荔夏看了一眼,毫无波澜地将消息删除,接着关机。

这条信息一定也同步到了封路野的手机上。

他会意识到什么吗?会来寻找她吗?

她并不清楚。

她只知道,他们之间,就到此为止了。

荔夏闭了闭眼,转向售票处。

“请问,还有去极地区的最近一班机票吗?”

办完手续,她站在登机口前,最后望了一眼京域的天空。

薄暮如纱,机翼划过天际,她没有回头。

不再为了谁停留,不再替任何人委屈自己。

她的世界,从此只为一个名字而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