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顾淮序快要走出了他的视线，

他才快步追了上去。

“大人！这是……”

“这是姑娘留下的，上面……有您的名字。”

他将那张纸交给了顾淮序。

顾淮序打开时，上面只有干干净净的三句话：

顾淮序，你要和心瑶好好的。

父皇母后，也要好好的。

勿念。

只是字迹歪歪扭扭，再也看不出曾经才华横溢的模样。

这是顾淮序走后，

我看着摆在我面前的纸笔写下的。

顾淮序让白术去查我的身份，

我知道，他早晚会查出来的。

可是……

我看看如今自己伤痕累累的模样，

我没有勇气跟他们说话。

但这次回来，我还没有跟你们说一句话，

十年未见，我真的很想好好的，道个别。

顾淮序，或许这封信会让你们难过，

但你让我自私这一回，

好不好？

顾淮序将那张纸按在胸口，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想起十年前那个清晨，皇帝给我和他赐了婚。

那天我穿着粉色的裙子，站在宫门口等他，手里晃着那枚凤凰花玉佩：

“顾淮序，你说过，有这玉佩，不管我在哪，你都能找到我。”

“这话算不算数？”

那时他笑着点头，说：

“生生世世，都能找到。”

可是……

“天月，我真没用，这么晚才找到你……”

08

我的遗书被顾淮序交给了父皇，

当时金銮殿上死寂一片，没有敢开口说一句话。

年近六旬的他，颤抖着展开那张白纸，看着那三行歪歪扭扭的字，突然老泪纵横。

父皇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间救了出来。

他想起我年少时，总喜欢找他要糖葫芦，

想起我八岁第一次骑马时，磕磕绊绊地摔在了地上，

委委屈屈的，却咬着牙不肯哭：

“其实一点都不疼。”

想起我十七岁那年，拿着百花宴的魁首玉牌，红着脸说：

“父皇，我有点喜欢顾淮序，你给我们赐婚好不好？”

“但是我没有逼迫他哦，我问过他了……”

我突然小了声音，连耳根也红了起来：

“他说他也喜欢我。”

母后已经哭晕了过去，

醒来后她抱着那张纸，看着上面的字迹，

抚摸了一遍又一遍。

“天月……”

“是我们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