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话都像一把把寒刃直直捅穿她的心脏。
季澜音痛到几乎窒息,可颤抖着嘴看着四人,半天却再发不出一个声音。
她差点忘了,这里没有人会相信她。
因为,根本就没人在意她的死活。
倏然,季澜音浑浑噩噩地抱住箱子,逃一般地离开。
一直回到少帅府。
她还是觉得自己没从那寒窖里爬出来般,每寸肌肤都透着冷。
那些被凌辱的每一幕,都在脑海里不断放大,搅得她一团乱麻。
那人是季眠霜的朋友,那绑架她的事是不是和季眠霜也有关?
她找了个人,去打探江浔的的来历底细。
过了会,来人查到消息,进府汇报。
“夫人,那江浔先生是当今总统的堂弟,就连大帅见了皆要礼让三分。”
季澜音脸色愈发惨白。
这时,一道冷嗤声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原来这才是你的目的。”
“季澜音,你先用绑架做借口引起江浔的注意,现在又大张旗鼓去查他的底细,你勾男人的手段还真了得!”
季澜音转头,就对上南瑾清那双盛满戏谑的黑眸。
“怪不得要同我离婚,原来是找好了下家,你就这么爱抢眠霜的男人?”
她没想到南瑾清会回来。
原以为南瑾清会陪季眠霜留在季家。
她的不语在南瑾清眼中成了默认,他黑眸轻眯了眯,俯身逼近。
“季澜音,收起你的小把戏,除非你死,否则你要就要和我一起困在这段孽缘里!”
言罢,南瑾清转身离开。
季澜音望着他挺拔的背影,低声轻喃。
“南瑾清,我是困死了,因为,我是真的已经死了。”
她轻声呢喃,声音低得像是风声在喃喃低语,没人听到。
收起所有情绪,季澜音出门去了大巡捕房。
望着“公正执法”的匾额,她一字一句地说了自己被绑架的事。
只是,隐去了自己重生的事。
毕竟她现在‘活生生’跪在这里,没人会信。
祈愿,巡捕房能将江浔缚于法律之下,将所有真相大白。
突然,身后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季父、季母、南瑾清三人急匆匆走了进来。
季父满脸怒色,抬起手就扇向季澜音:“孽女!往日你胡闹就算了,现在还闹到巡捕房!你这是要让季家几百人都跟着你遭殃吗?!”
说完,第二个巴掌就要落下,季澜音做好了挨打的准备。
南瑾清竟生生挡在了她身前。
“岳父,音儿是我的妻子,纵有不是,也该由我来说。”
这一声‘音儿’,含着三分温柔。
季澜音恍惚了下。
仿佛又看见幼年春日,少年郎开着车,笑着朝她伸手,说要带她去看洛阳的牡丹。
可还没等她回神,南瑾清冰冷的声音就响彻在她头顶。
“探长,内子染了癔症,她说都是疯话,还请不要上报。”
第6章
季父见状连忙附和:“对,不作数!”
“这孽女自幼骄纵任性,是老夫教女无方!”
季母也走上前:“怪我这做母亲的,将她娇惯坏了,让探长见笑了。”
季澜音僵在原地,一颗心像被镊子一点点掰开。
他们。
本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温暖、最亲近的家人。
可他们唾弃她、谴责她,将她视为耻辱!
喉间涌上腥甜,季澜音死死咬住舌尖,才没让呜咽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