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近他身旁,自然而然捧起了他那只烫伤的手。
多日的上药让他习惯了与她相触。
他不再推拒,却僵硬不改。
脏兮兮的布条还染着从内而外透出的血色,被她一圈一圈松解下来。
当那溃烂的血肉褶着即将脱落的皮肤失去遮挡完完全全展现在她眼前时,胸腔内的酸涩难耐早已侵蚀了所剩无几的嫌恶。
混淆其中的泥沙深深陷在了皮肉里。
那是她专门为他延迟痊愈而定制的“药方”。
“疼不疼啊,那么久都还没好。”
她忘记了怎么去装演,不经意将胸膛内的酸涩从言语中流露了出来。
“不疼。”
他还是憨傻地摇着头:
“天气热,烫伤难好,正常。”
“对了。”
他想转移她的注意,随即岔开了话题:
“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伸入裤子口袋的手拿出了一个纸盒,上面写着“考试用笔”。
纸盒上落着邋遢的泥巴痕迹。可显然被沾了水的毛巾擦拭过,留下了水渍融合泥印子形成的轨迹。
“不知道买对了没有,老板说学生都用这个。”
他笑了笑,那笑容里填满了他力所能及的温柔:
“以后用完了你再跟我说,我给你买。”
第0014章 14. 摇钱树
白球随着彩球进洞,东崽怒骂一声把球杆往地上一摔。
嘴上烟尾的火星子都快烧着了嘴,他拿起桌上的烟盒晃了晃,里边早已空无一物:
“乔姐,再去买包烟啊,没了。”
缭绕烟雾之中,乔佳善还倚在梁耀民怀里谈情说爱。
她一手环着梁耀民满是吻痕的脖颈,一手握着啤酒瓶往嘴里送了一大口,微醺的眼睛往东崽的方向瞥:
“这次就问瞎眼睛要了几十块,抽烟打球喝酒早用完了。”
“再去要啊,再要个几十块晚上我们去吃炒粉。”
黑虎坐在破了皮的沙发上搓脚趾缝,末了还要把手指放在鼻子上闻一闻。
乔佳善手一撒,空酒瓶落在满是烟尾的地面,滚都滚不远:
“我这周已经问他要三次了。”
“他不每次都给你吗?怕什么。”
“循序渐进懂不懂?一次就要个几十块哪里够我们几天花?”
东崽球也不打了,一屁股坐在台球桌边沿:
“嘿,听乔姐这话,这是准备搞笔大的?”
身边的梁耀民一时没了滋味,乔佳善抵着他的胸口将他一把推开。
她随手抓起了茶几上七零八落的葵瓜子就往齿间嗑:
“我都计划好了,你们的狗嘴就别来指点江山了。”
“什么计划?”
东崽挪着小身板靠近。
“可不就得关系再近一步才行。”
眼见着那双绮丽的眸子里含满春色,梁耀民越想越不对劲。
脑瓜子还没来得及转悠,只听东崽尖笑道:
“瞎眼睛帅哦,和他睡觉我们乔姐不吃亏,反而赚了咧!”
这下梁耀民明白了,顿时俩眼珠子瞪得老大:
“乔佳善!我不许!”
瓜子嗑在她齿间就没停过。
她昂这首半眯着眼,眼尾轻轻一挑尽是轻蔑:
“你不许?那你给我钱啊?你的酒是我买的,你的烟是我买的,你后颈窝‘唯爱乔佳善’的纹身分期款都是我来填的。你不许?”
“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