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耀民被呛得没话说。虽自知理亏,但心中气焰闷得他难受。
要真打算以色侍人,乔佳善早就去了。
乔佳善多漂亮,向她示好的男人只会多不会少,十里八乡多有钱的她都能找得到。
可乔佳善不走那条道,宁愿跟着东崽又偷又抢,也绝对不卖自己的皮相。
怎么轮到陈挚就例外了呢?
心口拧得又酸又疼,梁耀民眼泪水都要流出来了:
“为了钱只是借口吧!你、你是不是看上他了!你是不是想跟他好把我甩了?!”
瓜子崩开的刺响止在了一瞬间。
少女睫羽微闪,目光坠入空谷。
云淡风轻的面色渐渐沉入了一阵阴霾之中。
也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她气愤非常将瓜子皮砸到了男友身上:
“我有病啊我看上个残废!”
…
暑来的大雨落在一个午夜。
雨滴子大粒大粒砸在瓦顶,砸得砰砰响。
闷雷断断续续了好一会儿,要放不放很是吓人。
还好陈挚耳朵好使。
不然大半夜混淆在雷雨里的敲门声换做寻常人八成听不到。
“乔佳善?”
大门开启大那一刻,来的人还未出声,他便识出了是谁。
“那么晚你怎么跑过来了。”
艳色雨伞折了一支伞骨,雨珠顺着塌垂的凹陷往下淌,浇湿了少女的肩膀。
他不能所见少女雨湿的狼狈模样,却能从她的央求声中听出一片凄楚:
“陈挚哥哥,我能在你家住一晚上吗?”
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裹上了浓烈的情绪,她甚至还刻意将伞沿上的水珠子往陈挚身上撒,营造出一番湿淋淋的可怜景象:
“我、我一个人住在屋头里,又是刮风又是大雨又是打雷,我好害怕……我平日最怕打雷了。我没有爹妈,奶奶也不在我旁,我就只能一个人缩在角落里头哭,哭一晚上觉都睡不着。”
男人眉心动了动分明是不忍,可就是并没有像她料想的那样迎她进门,而是迟迟愣在原地不声不响。
英俊的脸上不全然是为难,还有一丝发自于心底的慌张。
见此,乔佳善不服输的将自己的话语间掺入星星点点哭腔,以退为进:
“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大晚上来打扰你真的对不住了。”
他伸出手,却又怕触碰到她而仓皇收回。
急切迈出的一大步让他陷在了雨里,一颗颗雨滴不一会儿便落满了他的发梢。
她看出了他急于挽留的意图。
终于,紧闭的薄唇松了口:
“进来吧,别淋着。”
窗口升起了薄烟。
灶膛里的火星子烧得噼里啪啦响。
透过卧房开敞的大门,还能看到灶房里男人忙于烧洗澡水的背影。
乔佳善半点也不客气,直接褪下了湿透的衣裤往地上一扔,坐在了男人的床上。
凉席不是直接铺在床板,而是垫了层软绵绵的被垫。
枕套是男人刚刚换新的。就连放置在枕上崭新的薄毯都是从柜子里拿出,还带有一阵淡淡的樟脑丸气息。
摆明着,男人将床让给了她。
围屋有四个房。
一个是卧室,一个是灶房,一个是门厅用于做工满是杂物,一个是储物空间晾放着木料与制品。
除了房间之外,他显然没处栖身。
他只能跟她共处一室,或许还能睡在一张床上。
如此想着,乔佳善脸上扬起了压抑不住的笑色。
一半得意,一半满含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