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澈收回目光,淡漠道,“你也未免太疼爱她了,这样的名驹何曾载过女人?”
“一匹马而已,有何骑不得。”他见曼卿无事,心中担忧渐消,板起脸说,“如果你还是这样看不起我家小曼曼,那我们应该也没有赛马议和的必要。”
上次在椒县,他当众侮辱苏曼卿的话语,即使过去两年多,依旧言犹在耳。
赫连澈怕他离去,急忙伸手扯住他缰绳,再三恳切,“风子,我……早已接受她成为我的弟媳,相信我,我对你们没有恶意。”
凌子风抬眸,半信半疑望着他。
“前面有片梅林,谁先穿过那片林子,谁便拔得头筹。”赫连澈提议。
凌子风颔首。
两抹年轻潇洒的身影遂跃动在马场。
赫连澈想到年少时他们在宛城打马御街,肆意青春。
风子,我绝不会容许自己再伤害你。
这是回宛城前,他给自己立下的军令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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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曼卿是在凌静宜走后,才嫁给凌子风。
所以这次凌静宜归家,等于是妯娌俩人第一次相见,曼卿自然是万事上心,亲自督促管家奴仆装扮院落,愈发忙得脚不沾地。
“少奶奶,咱家大小姐出国前就喜欢王雪斯的画。现在要是有副真迹摆在房里,她一准喜欢。”从前伺候凌静宜的丫鬟忙向曼卿讨好道。
苏曼卿倒是听别人提过王雪斯,听说此人擅长画花鸟,风格灵动活泼,极富笔墨情趣。
这便侧眸问管家,“库房可有?”
“这王雪斯孤僻古怪得很,向来不将画作轻易示人。不过倒是听说,前段时间送了副葡萄图给司令府。”管家斟酌提议,“少奶奶要不去问问少帅。向他匀副过来,也显得咱奶奶重视大小姐。”
一听到赫连澈的名字,曼卿当即秀容微沉,冷声拒绝,“不必了。”
即使凌静宜回来,她也不想再同那个男人扯上任何关系。
雨后馀清,佳木葱茏酥润,绿梢间三两乳燕并头低喃,池塘里红莲吐艳,几尾浅黄秋翠锦鲤游过,漾开圈圈涟漪。
曼卿正同丫鬟絮絮说话,再抬眸时,赫然见到前方九曲桥,迎面走来一道男子身影。
她慌得立刻顿住脚步。
这是一张在噩梦中才会出现的脸。
男人应是特地来给老太太请安,脱下素日常穿的戎装,换了身竹青色素绉缎长衫,立在庭院深深中,温润清雅。
若搁平常曼卿一定找小径偷偷溜走,可眼下身后跟着丫鬟婆子一大堆,避都避不开,只得硬着头皮上去问好。
“少帅。”她盈盈上前,朝男人低了低头。
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天上似乎又落起毛毛细雨,恍惚间,方听见男人如雨滴般湿冷的声音,泠泠流进耳畔。
“嗯,弟妹。”
赫连澈望着面前给自己行礼的小女人,上次在马场她也只是敷衍同自己问了声好,便拉着凌子风远远地走了。
他明白,这个小女人还是无时无刻不防着他,如非必要,根本不会同他好好说话。
这次,也只是因为迎头撞上,躲不过去罢了。
两年未见,第一次同她这般挨近,连她身上熏得栀子露香气,都嗅闻得一清二楚。
“我还要赶着回去照顾天天,请少帅见谅。”曼卿极力掩饰厌恶,扯了个由头便匆匆往前走。
然而没走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