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稍敛了笑,问道:“他还与你说什么了?”

刘二道:“也没说别的,侯爷说书坊雅俗皆售,除了卖诗赋画作,也偷卖些情词艳曲,难免有别有用心之人混在书坊,叫我注意着些。”

李姝菀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既如此,那就跟着吧。”

可等她走了几步,忽然又想起什么,回头看向刘二,疑惑道:“城中兴起这类淫艳词诗也就是近两年的事,他才回望京,是如何知道的?”

刘二不明白李姝菀为何突然这么问,他茫然地摇头:“我没问,估计侯爷也是听别人说的吧。”

李姝菀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不知信没信。

西北战事结束,将士大多揣着军饷还乡耕种,还有一些留守边疆或调派去往各地,只部分精兵回了望京。

将士才打了胜仗,这些日军中休假,营里没几个人。

不用练兵,也不用打仗,李奉渊到了军营,摸清了军中基本情况,便闲得没了事做。

他步出军营,在辕门处碰上下了朝的杨修禅。

杨修禅驾马而来,见到他,立刻高声唤道:“奉渊!”

李奉渊侧目看去,马上的杨修禅满面笑意,一身官服都没来得及脱。

昨夜宴上杨修禅被祈宁缠住脱不开身,李奉渊见过太子便离了宴回去寻李姝菀了,二人未能得见。

李奉渊此刻见到杨修禅,亦觉欣喜。

他迎上前去,杨修禅翻身下马,一把抱住他,又恨又喜地道:“你小子!五年说不回就不回!真是好硬的心肠!”

李奉渊也笑:“这不是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杨修禅说着,热切地拍了拍他的背:“走!说好了一起喝酒!今日明月楼,我请客!不醉不归!”

不料他这几巴掌拍下去,李奉渊身体忽然僵了一下,随后缓缓放松下来,伸手推他:“别拍。”

杨修禅一愣,意识到什么,立马松开他,拧眉上下打量着他,紧张道:“怎么,身上有伤?”

李奉渊抬手越过肩膀摸了摸右侧的肩胛,道:“一点小伤,无事。”

李奉渊有多能忍痛杨修禅再清楚不过,杨炳教李奉渊武艺那些年,李奉渊练武时被棍子抽紫了背都没喊过疼。

杨炳有徒如此,骄傲得很,常在杨修禅面前夸李奉渊年纪轻轻已是一身男子气概,杨修禅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

此刻他见李奉渊如此,知道他身上这绝不是什么小伤。

他站到他身侧,动手扯他后领子,探着头往他肩胛骨处看:“伤哪了?给我瞅一眼。怎么伤的?”

辕门外还站在值守的士兵,李奉渊一个将军,威严还是不能丢,在士兵面前被兄弟扯着衣服看伤像什么话。。

他推开杨修禅:“无事,别担心。只是背上被人砍了一刀,回来的路上颠簸,盔甲压着伤,这才没好全。”

杨修禅不放心:“伤得重吗?”

战场之上,大刀砍下的伤动辄就是皮卷肉翻,没砍断骨头都算轻伤。李奉渊理了理衣襟,道:“不重。”

杨修禅看他遮遮掩掩,只当他在强撑,半点不信:“不重你喊什么疼?兄弟之间,有什么不能看,我看一眼。”

“当真无碍。”李奉渊抬手挡住他,想起周荣的话,搪塞道:“只是我还没娶妻生子,自然得顾惜着自己些。”

杨修禅一听,觉得有些道理,他颇赞同地点了点头:“是得将养着些。那酒改日再喝,今日吃点清淡的,等你把伤养好再说。”

杨修禅和李奉渊各自上了马,缓缓朝着明月楼去。

杨修禅忽而叹了口气,道:“说起成家,如今春儿和姝儿都大了,她二人成家说不定会成在我们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