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天盖地的水声。

“不知道,不是理由。”谢宴廷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欠她的,是一句‘对不起’,也是一条命。那条命,她已经自己还给自己了。”

雨幕中,他缓缓掏出手机,手指抖得几乎按不准号码。

“报警,要报警……”顾栖迟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顾氏、沈家、所有参与实验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第十六章

顾栖迟跪在光斑中央,额头抵着地面,血水顺着鼻梁滴落,在雨洼里绽开一朵朵小小的猩红涟漪。

电话那端接线员的呼吸声清晰得刺耳,顾栖迟准确地报出姓名、地址、涉案人,声音平稳得像一把钝刀,把十五年的秘密一刀刀切开。

“我是证人。”他最后说,喉骨像被碎玻璃碾过,“所有证据,都在谢宴廷律师手里。”

因为证据确凿,警方很快就去了顾家带离了嫌疑人。

雨声里,警笛由远及近,沈明栀被反剪双手拖出来,高跟鞋在湿地上划出尖利的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