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的孩子做到了她做不到的一切。
嫁入高门的女子,虽不多,但也不少,可似桑柔这般如意的,却难寻了。
尤其晋擎待女儿,当真是一心一意。遍寻这世间,身份如此贵重的男人,还能如此一心一意的,一生只钟情一女子,怕是再无了。
就连她说不羡慕女儿,那也是假。
桑柔起身,慢步走到董氏身边,蹲下了身,如幼时般把脑袋伏在董氏膝上,无比的眷念。
董氏微微讶异,却也失笑:“你这孩子,多大了,臊不臊。”
话是这么说,董氏仍伸了手在女儿脑袋上摸了摸,如孩子幼时那般对她:“好啦,别以为撒撒娇,就可以耍赖了,该做的,一样都不能少。”
桑柔呢喃一声,含混道,晓得了。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女童稚气又清脆的喊声:“母亲羞羞,还要外祖母抱抱。”
桑柔闻声,转头望过去,微微眯起了眼,唤着女儿小名,叫她过来。
这时候过去,少不了要挨一记弹脑门,宝儿才不干,笑嘻嘻地倚在门边,掉头冲后头的人唤:“父亲,母亲在屋里呢,正撒娇儿。”
董氏听到女婿回了,才把女儿一推,带着她起身站好,往门口迎去。
女婿回了,她也该告辞了,女儿有女儿的生活,该退的时候,就要利落干脆。
晋擎待董氏一向礼遇,将人送到大门口,又把宝儿一抱,一并送进董氏的马车里。
董氏一愣,宝儿也是一愣,晋擎却似托付般地对董氏拱手;“这几日,劳烦岳母辛苦些,帮着照看宝儿,等过了这阵,我再去接。”
闻言,董氏懂了,她也是过来了,女婿这是想和女儿过过二人的生活呢。
董氏更是欣慰不已,暗自更道女儿矫情了,女婿可靠得很,怎么会忘记她的生辰,指不定已经筹谋好了,如何给女儿过生呢。
宝儿却不愿意了,红着眼睛,小嘴儿一撇,道父亲不要她了。
向来宠女儿的晋侯细长的眼眸一扫,余威尽显:“宝儿听话,父亲可曾对你食言。”
把孩子交给岳父岳母照顾,晋擎是放心的。
就这样,宝儿再不愿意,也被更加宠妻的父亲打发出门,孝敬外祖父母去了。
长子长年在外奔波,一年也见不到几面,如今小女儿也不在身边,突然清静下来,桑柔反倒有些不适。
晋擎却满不在意,将自己亲手做的转运珠戴到了桑柔手上,这珠子,最珍贵的地方不在于材质,而是他亲自前往护国寺,请几位高僧用了七七四十九天将这佛珠开光,只为戴有这佛珠的人长命百岁,几世无忧。
桑柔也信佛,但不如男人这般虔诚,有时也不解,一个厮杀半生,命硬得很的大将军,应该不信这些才对。
对此,晋擎有话说不出,只能苦笑。
梦里,她走得比他早了太多,留他独自在这世上,半生孤寂,再无欢颜。
是以,晋擎一直将桑柔的身体健康看得比自己还重,每隔两个月,都要请城内最有名的圣手为桑柔诊脉,对她身体状况的了解,甚至比桑柔本人更甚。
为此,晋湘都忍不住酸道,哥哥对父母都不曾这般上心,嫂嫂可真是八辈子烧高烧了。
闻言,桑柔也只能笑笑,前几辈子如何,她不晓得,但上辈子,早丧的她,可真算不得烧高香了。
但世人又怎知,只道晋侯夫人,乃这世间最有福的女子,得其夫情深至此,又得其子孝顺至此,再无人可欺,就连质疑都得悄悄,否则被哪个长舌的人告到晋家,那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毕竟,就连宁阳郡王妃那般一等一的贵妇,几回同晋侯夫人照面,也未曾讨得丝毫便宜,反倒处处落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