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琛也无话可说,坐在榻上默了许久,他才将目光落回到一言不发跪在自己跟前的少女身上。
他比旁人更为早慧,即便对男女之情无甚感觉,但也知眼前的少女极美,待过个两年,出嫁那日,必然更美。
可正是这样,他才恼女子草率,轻易就将自己嫁了,不争气得很。
为此,晋琛仍旧置了气,把云芩打发到外头做事,换了卫冉进来,也是晋琛的另一个伴读。
同为男子,卫冉跟晋琛更为亲近,毕竟能说的话更多。
是以,卫冉将房门和窗户关得严实,将自己所见所闻一一告知主子:“世子走了没几日,云芩的娘就来了一趟,母女俩关着门说了许久,云芩的娘离开时,眼睛都是红了,而云芩把自己关在屋里,也是许久才出来。想必她老家的人逼得紧,她娘也没辙,有时候长辈一句话,能压垮半个人。”
道理是这样没错,可晋琛依然沉着脸,心中不快。
隔日,晋琛起了个早,给父母问安,进到院子里,就听得小姑娘欢快的笑声。
然而小姑娘一看到他,甜甜的笑声戛然而止,叫上伺候她的婢女一起,扭头就往自己屋里跑。
那脚底抹油,惊慌失措的模样,像是遇见了恶鬼。
晋琛冷眼看着,却也无心计较,继续往里走至正屋。晋擎已去晨练,桑柔一人在屋中,桌上已摆了不少吃食,见儿子来了,桑柔忙招呼儿子坐下:“你父亲打完拳就去外院那边,不必等他,今日只有我们母子俩,这一桌都是你爱吃的,不必拘着,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有晋擎在,晋琛到底拘束些,也是男人那点比较的心情作祟。可只对着桑柔,晋琛才会露出几分孩子气,但到底记着食不言的规矩,待撂了筷,漱了口,擦了手,下人进来把饭桌收拾了,他才将自己的不解说了出来。
女子的心思,他确实不懂,也不想花心思去懂。
可云芩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晋琛说不上来,但也不想看到她做蠢事,随随便便就把自己嫁了。
儿子还小,桑柔并不乐见儿子太早悟到男女之间懵懂的情意,只轻描淡写地带过去:“富贵人家的女儿尚且要尊父母之命,更莫说贫苦人家了,即便不到十五,长辈要你嫁,又能如何。”
在偏远山区,十三四岁就嫁人,还真不少。
晋琛想到母亲的几个姐姐,还有小姑母,嫁得都晚,但还是要嫁人,便也说不得什么。
入了夜,晋擎方才回来,将怀里厚厚的线报递给桑柔。
桑柔接过一叠厚纸,一张张的看,看到最后,惊讶的情绪已然淡去,更多的是唏嘘。
谁又能想到,云芩竟然就是十年前惨遭灭门的云家遗孤。
当时晋擎命手下把人救下后,送给附近农户抚养,没成想,那户人家有了自己的亲骨肉后就将云芩转送给远房亲戚,然后兜兜转转,到了如今这个母亲身边。
而云芩的这个养母,身份更稀奇,竟然就是云芩的乳母,当年把云芩喂养到一岁就离了府,也因此躲过一劫。
得知云芩的真实身份,桑柔有了更多的猜测:“云芩会不会已经知晓自己的身世,她此次要走,也并非回乡嫁人。”
晋擎一脸骄傲地看着桑柔,他的夫人果然聪慧,不用点,自己就能透。
桑柔无视男人肉麻的神情,把注意力集中在正事上,忽而又有些担忧:“倘若她真的想查清真相,为家人报仇,可凭她一人,又如何能做到,还是说,她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所以,她要回河西,报仇?”
晋擎此时的神色不仅骄傲,更多的是对于智者的欣赏,长臂一揽,又要和桑柔亲热一番,却被桑柔不耐烦地推开:“怀远那边,侯爷打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