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跟他讲?”
为何要讲?云芩跟在晋琛身边四年有余,晋琛却未发现此女的不妥,坚持要选她做伴读,还是他这老父亲私下派人去查,才查出此女的真实身份。自以为是却又疏忽大意的人,没资格知晓实情。
见不得晋擎这般行事,桑柔冷笑:“怀远那时多大,将将六岁,要能把人心全都看透,侯爷也该提前让位了。更何况,云芩那时也未见得就知晓自己的身世。”
晓不晓得,也唯有云芩本人了。
桑柔并不想干涉别人家事,且云芩有意隐瞒,她又何必多管闲事,自讨没趣。
不过相逢即是有缘,待到云芩有难,若主动向她求助,她再搭把手就是了。
因着桑柔不允,晋擎拗不过自家夫人,最终仍是将云芩的真实来历告诉了儿子。
然后,屋内一阵令人窒息的静默。
晋琛侧身对着晋擎,晋擎只看到儿子背光的侧脸,看似黯淡得很,难得生出几分爱子之情,把手伸过去,将小子双肩一揽:“我平日对你严格,也是希冀你早日懂得一些道理,识得一些人心,不管看着多无害的人,发起狠来,也不容小觑。”
晋琛未曾转头,只一声闷闷道:“云芩待我,并无恶心。”
相反,衣食住行,样样周到,比桑柔这个做母亲的都要细致。
晋擎不以为然:“你是她的主,她的衣食父母,她做得好,也是应当。”
这也是云芩的过人之处,毕竟,能得晋琛认可的女子,实在不多。
即便晋湘,到了她最疼爱的大侄子这里,也只落了个聒噪的名头。
见儿子仍不太搭理自己,不想回去后被自家夫人数落,晋侯罕见地对儿子说起了软和话:“你毕竟还小,阅历有限,见过的人也少,待日后长了见识,自然就不会看错了。”
晋侯这点微薄的父爱,晋琛生受了,却忽而坐起,朝晋擎拱袖道:“父亲,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陪了。”
晋擎也不拆穿儿子,他的父爱已经发散得差不多,再多真就没有了。如此长夜,与其枯坐这里教子,诚不如回到屋中,和妻聊聊夜话增添感情,以及做些爱做的事。
送走父亲,晋琛又把云芩叫到屋内,却不发话,只盯着她看了半晌。
云芩心虚不已,又故作镇定,勉强直起了腰身,稳定思绪。
良久,这场悄然无声的较量,以晋琛先打破沉寂而结束。
晋琛将腰间带了多年的玉佩解下,丢给了云芩,语气却有些不耐:“把这东西收好,仔细些,弄丢了试试。”
云芩知手上的玉佩贵重,轻易不敢收,正要双手捧着还回去。
晋琛更为不耐:“给你就拿着,就你这蠢劲,没准日后能救你小命。”
跟了晋琛几年,云芩深知自家这个世子,不光面冷,心也不热,但又极为念旧,且护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