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日子多好呀，沈昌霖每天教我写三个字，我写对了，他就会给我一块糖。”

“阿婆也说我越来越有福气了……”

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

“回到过去也可以，这样我就可以在捡到你的时候，就把你送回家了。”

“你也不用跟着我过那么多苦日子。”

顾清楠看着我，突然红了眼。

他没办法跟我解释当年是宫廷政变，他是从皇城逃出来的。

如果他真的那个时候就回宫，他早就死了。

我被他盯得不自在，缩缩肩膀。

“看我干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我搓搓脸颊，顾清楠又突然笑了。

笑得很轻，像叹息：“傻。”

侍卫在外头喊：“殿下，该启程了。”

他点点头，带着我一起出去。

走到驿站门口时，我突然喊住他：“顾清楠！”

他回头看我。

“你以后要当个好皇帝！”

“要让大家‘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他愣住了，问我：“你怎么知道这句话？”

我得意地扬起下巴：“沈昌霖教的！”

“他还夸我聪明呢，说我一遍就记住了。”

顾清楠盯着我看了半晌，突然笑了。

他走上前，抬手轻轻摸了摸我的头：“是，你很聪明。”

“花俏俏，再见。”

“顾清楠，再见！”

马车驶远时，我站在驿站门口，看着顾清楠撩起车帘回头望。

我冲他摆摆手，然后转身离开。

回村的路上，我摸了摸怀里的房契，突然想快点见到沈昌霖。

我想告诉他，我们有新房子了，他不用辛苦了。

村口的石凳上，沈昌霖正在等我。

我笑得更开心，跑过去扑进他的怀里。

“沈昌霖，我们回家了！”

顾清楠番外

跟着楚芊芊回到皇宫，顾清楠开始被梦境缠绕。

梦里总是那间漏风的土屋，他躺在硬邦邦的土炕上，能听见花俏俏在灶房剁菜的声音。

有时是她举着块粗布，傻笑着问“这个补丁像不像槐花”。

有时是暴雨夜，她在牛棚里和大黄牛缩在一起。

这些画面翻来覆去地出现，醒来时妹妹都让顾清楠心里沉甸甸的。

“定是那两年的苦日子太磨人。”

他将梦境归为痛苦记忆的反噬。

于是他带着侍卫，再次踏上了去往那个村子的路。

他要拆了那间破屋，断了这扰人的念想。

马车停在村口老槐树下时，他听见了唢呐声。

红绸子从枝头垂下来，飘得像团火。

有村民捧着红布经过，认出了他的身份，慌忙跪下：“太子殿下。”

“这是花俏俏要成亲了，嫁的是隔壁村的沈书生。”

顾清楠也忘了自己听到她成亲的消息时的感受，

只是他把所有的情绪都归结为对破房子的厌恶。

他拔剑架在沈昌霖脖子上，看着花俏俏求自己。

最后他把房子拆了，夷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