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永远也不可能原谅你了。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出声问:“为什么......”
昔日对着他时总是笑盈盈的女孩,此刻面色无比平静,平静到好像真的,真的不在乎他了。
“世子,你事事向着陆馨儿,不问缘由地相信她责罚我的时候,可有顾虑过半分我的感受?心中可有片刻担忧我是不是会疼?”
“可沈聿有。”
“这就是原因。”
......
一个月过去,顾锦年终究还是放走了她。
这一个月里,不管他用什么方法,做出什么承诺,她都不曾动容。
他将她带到水牢,让她亲眼看着他惩罚陆馨儿和刘嬷嬷。
鞭笞、针扎、铁烙、水淹......
各种残酷的刑罚他用了个遍,将那两人折磨得不成样子,连求饶的力气都没有。
甚至就连他自己,都将她曾受过的伤害一一尝了个遍......
可她却依旧不松口。
不是矫情,不是端着,而是不在意,所以不妥协。
直到这时他才终于意识到。
她是真的不爱他了。
25
春丫离开后,顾锦年将自己锁在屋子里。
不吃不喝,日以继夜地反复思考着同一个问题。
为什么当初爱他如命的姑娘,此刻却连一个眼神都不愿多分给他?
某天夜里,他忽地想起了几年前。
那会儿母亲丢了个首饰盒,认定是春丫偷的。
那时的他是怎么做的?
他冲上去替春丫挨了板子,大声喊着说自己相信春丫不是那种人,绝不可能是她偷的。
可如今往事重演,母亲认定是春丫偷了陆馨儿的传家玉镯,他是怎么做的?
他默认了母亲对她的惩罚,反而转头去安慰陆馨儿......
自从与陆馨儿定下婚约后,诸如此类的事数不胜数。
无一例外的,他每一次,都站在了她的对立面,纵着其他人迫害她......
想到这儿,他心口猛地一颤,像是被人用铁锤重重地、一捶接一捶地砸,钝痛难忍。
可他却倚着墙笑出了声。
笑着笑着,滚烫的泪就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下来......
“原来,原来是这样......”
明明他与春丫从小一起长大,日日都待在一起。
他明明这么了解她,却仍然不分青红皂白、不问缘由地,将问题扣在她身上,给她定了罪,任由她受罚。
他口口声声说爱她,却连最基础的信任都做不到。
他错了,错得彻底......
......
第二年春,京城。
街尾南巷的一家酒馆开张了。
从正午起,鞭炮声就一直不停,热热闹闹的。
“各位,今日春记酒馆开张,凡进店吃饭的客官,每桌赠一壶我们自己酿的桂花酒!”
“好!”
“老板娘点菜点菜!”
不消一会儿,店里就坐满了人,各处都传来客人的吆喝声。
春丫压下心底的紧张,和沈聿分头行动,记下一桌桌客人点的菜。
紧接着,她又张罗着进了厨房开始炒菜,新雇的一个小伙子负责给她打下手。
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端出去,又引得外头人一顿夸赞。
第一天开张,生意格外红火。
不少客人吃了饭尝了免费的酒,喜欢得不行,还掏钱多带了几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