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头七还没过,顾时舜,你还有没有人性!”

她的抗议被尽数吞进男人喉间,发簪坠落,乌发如瀑倾泻。

他指尖扯断她旗袍盘扣,声音里带着病态的执拗:“装什么清高?你穿这身旗袍时,不就在等我?”

她要逃?

他偏不如她意。

“周宛星,记住了”

他咬着她耳垂碾磨,“这辈子,你都只能是我顾时舜的妻子。”

......

整整一夜,周宛星觉得脊椎像是被碾成了碎末。

每当想起他昨夜还在余芊芊房里温香软玉,胃里便翻涌起恶心。

她越是反抗,顾时舜的桎梏便越紧,仿佛要将她拆骨入腹般掠夺。

晨光熹微时,她蜷在床角,指尖的血珠渗进床单,小腹传来坠痛。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暴雪。

雪落在玻璃窗上,窗户瞬间模糊不清。

她疼得浑身发抖,无意识地呢喃着“阿爹”

顾时舜望着她颤抖的睫毛,喉结滚动两下,伸手想替她盖条毯子。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老爷!大事不好,余姨娘旧疾复发,喘不上气,求您快去看看!”

顾时舜刚要触到周宛星肩头的手猛地僵住。

她直直望着他西装上的褶皱,那是方才纠缠留下的痕迹。

只见他迅速整了整衣领,转身拿过椅背上的大衣。

动作利落得仿佛方才的温存从未发生。

临出门前,顾时舜忽然回头,对上她空洞的眼神,心口莫名一紧。

“我去去就回,我让厨房给你炖了燕窝……”

周宛星别过脸。

直到门彻底关上,才感觉到眼眶发烫。

雪不知何时停了。

周宛星咬着牙撑起身子,拿过一旁的外套。

她要离开这里,回父亲的银行,回有亲人的地方。

可刚到车库,却被管家拦住。

“少奶奶,真不是小人推脱,所有车子都被顾先生调去送余姨娘去杭州了,说是要陪她养病......”

周宛星望着空荡荡的车库,突然轻笑出声。

她分明听到,就在一刻钟前,顾时舜的秘书在门外说:“顾总,周小姐要用车......”

男人的声音漫不经心,“就说车都派完了。让她知道,这顾家,还轮不到她想走就走。”

她都已经退让至此,她都已经决定放下,她不过是想回到自己的家,他为何还要苦苦相逼?

即便不爱了,好聚好散难道都不行吗?

周宛星机械地迈着步子。

身后佣人还在追赶,可她只觉得浑身发冷。

雨水打湿了她的鬓发,水珠顺着脸颊滑落,分不清是雨是泪。

走到顾公馆花园时,那个昨夜还在她房里温存的男人,此刻正撑着伞站在蔷薇架下。

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周宛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见余芊芊娇嗔地挽着他的手臂。

风裹挟着湿气,送来一句令人作呕的情话

“得遇时舜,芊芊此生无憾。”

周宛星嘴角扯出一个苦笑,不等顾时舜转身。

便拐向了相反的弄堂。

黄包车夫的铃铛在巷口响起。

她摸出皮包深处的船票,那是去伦敦的头等舱,三天后开船。

今生嫁顾时舜,是她周宛星最悔的事。

只望此去经年,再不相见。

第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