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尖锐的耳鸣突然袭来。

顾锡迟感到太阳穴突突跳动，视线里的白色天花板开始扭曲旋转。

“来源貌似是个匿名邮箱……”

傅无尘的声音忽远忽近。

顾锡迟猛地撑起身子，下一秒却在急火之下喷出一口紫红的淤血。

他重重栽回病床，意识逐渐模糊。

刚好错过傅无尘镜片后闪过的寒光。

◇ 第十五章

【宿主确认死……错误，系统错误！】

平淡无波的电子音都带上些起伏。

停止跳动的心脏逐渐复苏。

身体又冷又沉，像是沉入深海。

女人的手指动了动，眼睫微颤。

“林医生？”

一个清亮的声音穿过层层水面，轻柔地包裹她。

林雪棠猛地睁开眼。

入目是一张几乎贴上她鼻子的清秀面容。

她还没来得及惊恐，眼前的男人先噌噌退后几步。

“对不起！我高兴过头了，没吓到你吧，林医生你有哪里疼吗，要不要喝水？”

林雪棠勉强抬起手，揉了揉额角。

连珠炮似的发言没有打乱她的思路。

她扫了房间一圈，入目就是绕着病床数不清的精密仪器。

她凭记忆分辨出几样，脑功能监护，心肺功能替代，血液净化……

与其说是病房，这更像是汇聚了全球尖端急救科技的实验室。

“你救了我？”

林雪棠的声音不冷不热。

眼前的人有些眼熟，却怎么都想不起名字。

他为什么救她，他想得到什么？

浑身血液被抽干的痛楚好像就在上一秒。

林雪棠不自觉将警惕拉到极致。

“对，你活下来了，而且生理数据很健康。我成功了！冬眠试剂也成功了！”

男人声音中带着喜悦的颤抖。

说的话却是支离破碎毫无逻辑，完全忽视林雪棠的冷漠和疑虑。

“我还是第一次接手你这么危险的病人。浑身的血几乎被抽干了，但你的求生欲是我见过最强的，昏迷不醒的时候脑电图都在绽放，特别漂亮。”

他说到兴起干脆抽出几张光片塞到林雪棠面前，嘴里蹦出一连串的专业词汇。

辞职多年的林雪棠听得一知半解，只觉他吵得人头疼。

而且不太会说话的样子。

“闭嘴。”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口中会吐出这样冰冷的命令。

男人的声音骤停，冲她一歪脑袋。

他个头很高，此时却乖巧地垂头，与林雪棠平视

精致的五官像个洋娃娃，被湛蓝的眼镜一挡，才透出几分犀利。

贴身的白大褂为他添上些疏离，这点气质却往往在他开口的瞬间消失无踪。

藏在冰冷镜片后面的，是对柔和的桃花眼，正直直看着林雪棠的眼睛。

林雪棠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地错开目光。

“我问，你答。”

“好。”

“你叫什么？”

“傅无尘。”

林雪棠轻揉太阳穴，她听过这名字，却怎么都没法从记忆深处打捞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