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救的我，冬眠试剂是什么？”

她的目光落在远处金属台面上铁灰的铝制药瓶上。

许久没碰最爱的医学，心里竟有些发痒。

傅无尘听这话眼前一亮，林雪棠暗叫不妙。

“是实验室最新的研究成果，算是现代版的假死药，用它放缓你的新陈代谢，我才有时间输血救你。效果最强的时候，你跟尸体没两样！”

傅无尘洋洋洒洒扯了一大段，完全没意识到林雪棠沉下去的面孔。

许是眼前喋喋不休的这颗脑袋太诱人，她忍不住伸手一弹。

噔，好清脆一个脑瓜崩。

“你才跟尸体没两样。”

“听之前的话，我是第一个使用它并且成功的患者吧？”

傅无尘眼中闪过一丝心虚，连额头上的微红都不在乎了，慌忙为刚才说漏嘴的自己找补。

“是第一次，但当时只有它能保住你的命，而且我肯定能救下你。”

“那要是不能呢？”

林雪棠只觉得眼前的男人幼稚得可怕。

专业领域之外的他，几乎像是一张白纸。

傅无尘踌躇良久，憋红了眼眶才结结巴巴回道。

“你要是……要是回不来，那我也去死，正好把命还给你！”

“还给我？”

林雪棠眉头轻蹙，下一秒就被傅无尘紧攥住双手。

他的颧骨上浮起一抹浅红，眸里投出林雪棠的眉眼。

“林医生忘了吗，六年前，慈安医院，这条命是你救回来的。”

六年前……林雪棠的太阳穴轻微刺痛。

六年前她还不是懦弱胆怯的顾太太，而是北城冉冉升起的医学新星。

作为心脏专科人工介入治疗的先驱者，她手中救下的病人不计其数。

其中有一位格外特殊。

送上手术台时，这人的心脏几乎碎裂。

林雪棠凌晨两点半被召回医院，徒手按压心脏两个小时。

终于等到体外循环团队就位，从鬼门关前将他拉回。

记忆中那张面孔，与眼前傅无尘清秀的五官逐渐重合。

“林医生，这颗心脏，是因为你才重新开始跳动。”

他将林雪棠毫无血色的手拉到自己胸口。

砰咚砰咚，听不出谁的心跳在加速。

◇ 第十六章

林雪棠一愣，脸颊慢慢热起来。

恍惚间，脑海却浮出顾锡迟让她听心跳的画面。

心口又是针扎似的痛，她猛地抽回手。

原本软下来的眼神，也恢复最初的疏离。

这种话她听多了，可若是当了真……

林雪棠呼吸滞涩，系统刺耳的倒计时仿佛又在脑中响起。

再开口时，声音是前所未有的冷漠

“我是医生，救你是我的职责。如果你觉得欠我恩情，现在我已经醒了，我们互不相欠。”

她说着就要从病床上爬起，脑中却蓦地一阵晕眩。

才抽出的手又被扶住，傅无尘眼眶更红了。

他垫了几个枕头在林雪棠身后，让她舒舒服服靠着。

“林医生，你的身体还很虚弱，那个姓顾的不知道抽了你多少血……你才满二十就是北城的心脏科圣手，为什么要嫁给那个人，为了他可以放弃热爱，甚至放弃自己的命……”

这句话的后半部分，逐渐带上些咬牙切齿。

傅无尘的语调逐渐提高，林雪棠却听不出半分对她责怪，只有恨不得生啖顾锡迟血肉的怨愤。

眼前的人，是在真情实感替她委屈，替她不甘。

“你现在还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