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爸爸,可你找不到他。”祝言仁没理他,转身往楼上走。易家歌看着他的背影不满地“啧”了一声。养不熟的混蛋。

他又想,依照祝言仁的脾性,似乎很容易养熟。祝慈祝莺仁也不见得与他相处了多久,他就这么在意。何况他是有利所图,放长线,钓大鱼。有祝言仁放在家里,那是多么漂亮且称心的事情呢?他越想越舒坦,忍住吹口哨的冲动,傻笑着,步履轻快地下楼。

楼下几人却是沉闷的,各自抽起了烟,让他的心思忽得黯淡下去。脸面迅速的沉降,恢复了平时和善的模样,步履也沉重了。

“纪云说我姐姐不见了。”易家歌携裹着血气与凉气方一进门,就见祝言仁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两只手紧紧的攥着长衫前摆。脚上蹬着拖鞋,一半悬了下去,露出一节白晃晃的脚踝。

接着他重重地打了个惊人的喷嚏,有一点鼻涕落了下来,他不知不觉,依旧在发呆。易家歌也没想到这种变故。按下心惊,其实这也是意料之中的,放一个漂亮的疯女人出去。本也没多少找回来的可能。纪云在他执行过任务接应他时提起过,但那时还在找,没说过找不回来。他先去找了纪云,纪云说得跟祝言仁一样,找不到了。

能找的地方都找了,甚至托了下面几个直线行动组人员(1)。到各处打听,全是一无所获。这却是个好消息,如果是死了或者被人□□了,那肯定是会找到的。他带着这个好消息去找了祝言仁。

祝言仁听了他的“好消息”以后,吃惊地扭过脸来:“找不到怎么是好事?”他复扭过脸去:“我不跟你说,你总是不懂道理。我要去姐姐同学家,她或许知道。”

“让纪云去看,你去了她不一定会接待你,用我的名字好登门。”易家歌像是有些疲累,倚靠在沙发上,拉过祝言仁的一只手,揉揉捏捏。祝言仁从他手里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像是没听见他的话,兀自走到门口去穿鞋。

“听不懂人话?”易家歌从他起身开始,一个心迅速往下降,等祝言仁换了拖鞋。他那颗心,不知道是因为心虚还是难受冷到了极点,非要让那火气烧起来,将身上的血腥气蒸发掉不可。

祝言仁不理他,但必定是听清了他恐吓而凶狠的话,擦了一把鼻涕。他依旧抖着小身板穿鞋,还找了一把伞想要出远门似的。易家歌想也没想,随手捡起上午人们用过,纪云来不及收拾的烟灰缸朝着祝言仁猛地投了过去。

正正磕在他肩膀上,祝言仁“嗷”的大叫了一声,用手捂了上去。祝言仁又羞怯又恼恨,他从没被人这样打,可他有些怕,易家歌总是让他觉得会猝不及防地咬他一口,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感觉,身子在生理性地发抖。易家歌也看出来了,脸色沉下去恐吓他:“回来。”

祝言仁想,咬一口也就咬一口,又不会咬下一块肉来。于是颇觉豪迈而英勇地一挺身子:“就不!”

易家歌一愣,猝不及防地笑了出来,祝言仁这个模样怪滑稽,让他刚才那股子拗尽头一下子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8、无穷尽

祝莺在路上疯狂的跑,似乎撞到了许多人,但她无知无觉,一直往模糊的一条路上去,似乎有人喝止她。那不是她所熟悉的语言,听不清。许多人的目光被她吸引过去,兴奋而好奇的看路上跑着的那个衣着体面,又蓬头乱发的女人。

贺天干也被那吵闹声吸引了,循着窗户看下去。他先是怀疑看错了,收回眼睛,女人的样子就在他眼底。缘分不是想来就来的,他想,如果这次不追上她,或许以后就没机会了。

脚底生风的,他往祝莺跑得地方追过去。她跑得疯,却不快。贺天干猛地跨了两步将追上她时,向前一扑,将她按在了怀里。祝莺不觉得被冒犯了,眼睛也没有看向他。只是不停地发抖,想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