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喝。
纪云把药掺进凉水,用一只很精致的茶碗装着进了屋子。祝莺仁坐在垫子上,手来回抚摸着那把枪。纪云知道这枪,三年前易家歌用这把枪杀了第一个人,从此“入了门”。
听他进来,祝莺仁转过头来,阳光打在她侧脸上,让她整个侧面都泛着光。看起来像一个从天而降的安琪儿。她眼光扫过纪云的手,扫到茶杯:“你要杀了我吗?”
纪云不回答她,走过去,把水杯放在了她面前。又退回去身子压住了门。祝莺仁把头发往后撩过去,转身又看了纪云一眼,然后背对了他,开了茶盖,仰头,三吞三咽,把水喝了下去。
她站起来,手里握着杯子,转过身来,给他看了看杯底。纪云没想到她会这么做,以为至少会大闹或者质问他。可她只乖乖的,听之任之。他心里发酸,松开守着的门,走过去,要接她的杯子。
就在他快接到杯子的时候,祝莺仁猛地往右一挥手。被子应声而碎,她握着手里那半截利刺朝着纪云狠狠划下去。然后扯开嗓子,竭斯底里的尖叫起来“啊”
就好像她沉默了那么久,只为了这一下。她快的惊人,纪云下意识的一躲,被她往旁边一推,她冲出门去,边四顾着奔跑,边哭嚎,像是怨气冲天的厉鬼:“安吉!安吉快跑!安吉…”
纪云很快的从变故里反应过来追出去,而祝莺仁已经找到了弟弟。她刚进去,易家歌已经掏出枪对着她,她没理会那只枪,只是担忧的看着床上的人。一步一顿,又一跌,趴在祝言仁的身旁。祝言仁被她惊醒,有些纳闷,姐姐的头发乱,眼睛也红:“姐,姐姐?”
纪云走进来,推开易家歌的枪口。对他点了头:“得手了。”
祝言仁想伸出手,可摸不着手在哪。祝莺仁看出来了,哭得抽哒着,两只手箍着他。从袖口退出一张照片,放在了祝言仁身下。缓缓摇着头,温柔地笑,像个安琪儿。她轻轻晃祝言仁:“安吉,好好养病,病好了,就走,好好活下去。给咱家留个后。”
她说完,慢慢退了出去。纪云跟着她,她走出院子。用商量的语气,可怜极了:“让我出去走走吧,死在路上。比在家里干净。”
纪云从怀里掏出一百块钱:“要是回不来了,把这个给车夫,报祝公馆。”
祝莺仁笑着接过去,往外走了。刚要出门,他听见纪云说话,是他一贯沉闷的语气:“别走太远,我晚点去找你。你不会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