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身子不便,以后,就不能时时来给你请安了。”

“无妨。”我呷了一口茶,“妹妹好好养胎,就是对我最大的孝敬了。”

她走了。

清秋院终于恢复了往日的清净。

但我知道,江晚吟不会善罢甘休。

果不其然,几天后,府里开始传出流言。

说我心胸狭窄,苛待有孕的平妻,将她赶到偏僻的院子,还不给足炭火吃食。

把我说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恶毒主母。

宋归晏为此来质问我。

“我没有。”我只回了他三个字。

“府里的下人都看见了!晚吟院里的炭火,每天只有定额的一半!”

“哦?”我挑了挑眉,“那可要去查查采买房的管事了。这可是克扣主子用度的重罪。”

宋归晏一噎。

采买房的管事,是他母亲的心腹。

他自然不敢去查。

“拂衣,我知道你不喜欢晚吟,但她腹中的孩子是无辜的!”

“夫君说笑了,我怎么会跟一个未出世的孩子计较。”我放下手中的账本。

“我只是觉得,既然夫君和母亲都觉得江氏贤惠能干,不如,就把这管家之权,一并交予她好了。”

“你什么意思?”

“我累了。”我说,“这偌大的宋府,我管不过来。既然妹妹有能力,不如让她代劳。也免得再出什么克扣用度的闲话,污了我的名声。”

我将一本厚厚的账册,推到他面前。

宋归晏看着那本账册,久久没有说话。

他知道,我这是在以退为进。

他如果真的把管家权给了江晚吟,就等于坐实了我这个正妻被架空。

他宋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此事,我自有分寸。”他最终还是没敢接那本账册。

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唇边泛起一丝冷意。

宋归晏,江晚吟,你们的招数,我已经看腻了。

接下来,该我出招了。

5

我让春禾去外面散布消息。

就说,宋家正妻柳氏,仁善宽厚,因平妻有孕,主动让出管家之权,并从自己的嫁妆里拿出钱财,贴补府中用度,只为让平妻安心养胎。

消息一出,满城哗然。

风向,一夜之间就变了。

所有人都开始称颂我的贤良大度,转而指责宋家不知好歹,苛待如此贤妻。

宋归晏和宋老夫人的名声,一落千丈。

他们被舆论架在火上烤,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我的“好意”,还派人送来许多贵重补品,以示对我的“愧疚”。

我照单全收。

江晚吟在静心阁气得摔碎了一套茶具。

她处心积虑营造的受害者形象,被我轻而易举地打破了。

她想管家,想拿捏我?

可以。

我把整个宋家的烂摊子都丢给她。

宋家表面风光,内里早已是个空壳子。

每年的巨大开销,全靠我丰厚的嫁妆填补。

如今我撂了挑子,我倒要看看,她江晚吟,拿什么来填这个无底洞。

宋归晏很快就焦头烂额。

没有我的嫁妆支撑,府里各项开支都捉襟见肘。

他几次三番来找我,或暗示,或明示,想让我重新拿出钱来。

我一概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