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管家的是妹妹,你怎么反倒来问我了?”

“再说了,我的嫁召都变卖得差不多了,一部分贴补了家用,一部分给母亲买了寿礼,剩下的,也只够我自己的嚼用了。”

我哭穷哭得理直气壮。

宋归晏气得说不出话,却又拿我没办法。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江晚吟,为了填补亏空,变卖她自己本就不多的私产。

江晚吟的好日子,到头了。

而我,则开始为我的下一步棋做准备。

我需要一个契机。

一个能让我彻底摆脱宋家,又能让宋归晏身败名裂的契机。

很快,机会就来了。

朝廷下旨,要在江州修建一条运河。

负责此事的,是工部侍郎,裴衍之。

裴衍之。

这个名字,让我心头一震。

他是我父亲最得意的门生。

也是我年少时,有过一面之缘的“裴家哥哥”。

父亲出事后,我们便断了联系。

没想到,他如今已是朝中新贵。

宋家是江州大族,修建运河,必然要和他们打交道。

宋归晏为了巴结裴衍之,在府里大排筵宴。

我这个被“禁足”的正妻,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宴会上,我见到了裴衍之。

他比记忆中更加成熟稳重,眉宇间带着一股疏离的清贵之气。

他似乎并没有认出我。

也好。

我端着酒杯,主动上前。

“裴大人,民妇柳拂衣,敬您一杯。”

宋归晏立刻紧张地跟了过来。

“拂衣,你怎么......”

裴衍之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淡淡地点了点头。

“宋夫人。”

他客气而疏远。

我一饮而尽。

“裴大人奉皇命来江州,是为百姓谋福。只是这修建运河,牵扯甚广,其中利益纠葛,怕是盘根错节。”

“还望大人明察秋毫,莫要被小人蒙蔽,伤了百姓,也误了圣上的大事。”

我的话,意有所指。

宋归晏的脸都白了。

“柳拂衣!你胡说什么!”他厉声呵斥。

裴衍之的眼神却微微一动。

他看向我,目光里多了几分探究。

“多谢夫人提醒。本官,自会详查。”

我知道,我的鱼饵,他已经咬钩了。

这场宴会,宋归晏是想借机和裴衍之攀上关系,好在运河工程里分一杯羹。

而我,就是要在他最得意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

我早已通过春禾,将宋家这些年侵占田产、偷税漏税的证据,整理成册。

现在,我只需要一个能把证据递到裴衍之手上的人。

6

宴会结束后,我称身子不适,先行离席。

在回清秋院的路上,我故意走了一条偏僻的小径。

果不其然,身后传来了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