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宾客也窃窃私语起来。

“平妻”和“二夫人”,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前者听着还算体面,后者,就跟妾没什么区别了。

“姐姐,你......”

“难道不是吗?”我故作不解,“夫君是为了报兄长的大恩,才让你过门。可兄长已经不在了,你腹中也只是个遗腹子,名不正言不顺。”

“夫君心善,给了你平妻的名分,已是天大的恩德。妹妹可要懂得知足,好好安胎,为宋家开枝散叶才是正经。”

我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点明了江晚吟身份的尴尬,又把自己放在了顾全大局、宽宏大量的正妻位置上。

江晚吟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气得说不出话。

宋归晏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

“柳拂衣,够了!”

“夫君,我说错什么了吗?”我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我是在替你敲打妹妹,免得她日后恃宠而骄,忘了自己的本分。”

宾客们看我的眼神,渐渐从鄙夷变成了玩味。

他们大概没想到,我这个传闻中的“妒妇”,还有这样伶牙俐齿的一面。

这一局,我扳回了一城。

但我知道,这还远远不够。

4

寿宴不欢而散。

当晚,宋归晏来了我的清秋院。

他屏退了下人,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他没有发火,只是静静地看着我,看了很久。

“拂衣,你变了。”

“人总是会变的。”我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问。

“我不想怎么样。”我说,“我只想安安分分地当我的宋夫人。”

“安分?”他冷笑,“你在寿宴上那番话,叫安分?”

“我只是在维护我作为正妻的体面。”我吹了吹杯口的茶叶,“如果夫君觉得我做得不对,大可以休了我。”

“你!”他被我堵得哑口无言。

休妻?

他不敢。

我柳家虽然没落了,但我爹曾经的门生故旧遍布朝野。

无故休妻,他宋归晏担不起这个名声。

更何况,他还需要我这个“贤良”的正妻,来粉饰他纳嫂为妻的丑事。

“拂衣,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他放软了姿态,“只要你以后不再针对晚吟,安分守己,我可以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

“我想要的,不是你当没发生过。”我放下茶杯,抬眼看他。

“我要江晚吟,搬出主院。”

“什么?”宋归晏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她一个平妻,有什么资格住在主院?传出去,别人只会笑话我这个正妻无能,连自己的院子都守不住。”

“她身子重,需要人照顾。”

“府里多的是空院子,找个宽敞明亮的,再多派几个下人伺候,难道还不够σσψ?”我寸步不让。

“柳拂衣,你不要得寸进尺!”

“我只是在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宋归晏,你要她,还是要宋家的脸面,你自己选。”

我们对视着,空气里充满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最终,他妥协了。

“好,我让她搬。”

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

三天后,江晚吟在宋归晏的陪伴下,搬进了一墙之隔的“静心阁”。

她来跟我告辞的时候,眼睛红得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