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霍疏野刚下飞机。

程沐阳的眼神骤然变冷，指尖在“删除”键上顿了两秒，终究还是按下了。

有些垃圾，不配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他快步跟上程云水的脚步，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琴盒，像过去三个月里的每一天一样，将她护在臂弯里，隔绝开所有窥探的目光。

人群外的路灯亮了，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程云水抬头望着夜空，星星很亮，像她指尖流淌出的音符。

她以为自己早已心如止水，可程沐阳那句“我的生活就是你”，却像颗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一圈圈连她自己都看不懂的涟漪。

第17章

黑色SUV在夜色里滑行，车厢里的沉默比车载音响的低频更震耳。

程云水侧着头看窗外，霓虹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像她σσψ此刻乱成麻的心绪。

程沐阳那句“我的生活就是你”还悬在空气里，甜腻中裹着锋利的棱角，硌得她呼吸发紧。

程沐阳的指尖在方向盘上轻点，目光时不时扫过后视镜里她的侧脸。

他没再追问，却也没移开那份沉甸甸的注视，像要在她身上烧出两个洞来。

车子刚拐进熟悉的巷口，程云水的瞳孔骤然收缩。

巷尾那盏昏黄的路灯下，站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

身形挺拔如旧，只是肩膀垮着，被雨水打湿的头发黏在额角，狼狈得像只被遗弃的大型犬。

是霍疏野。

心脏猛地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那些被她强行压进心底的画面瞬间冲破堤坝。

手腕的刺骨疼痛，程星河婚纱上的血迹，还有他说“都怪你”时淬了毒的眼神。

程云水的指尖掐进掌心，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别看。”

程沐阳突然抓住她的手，掌心温热干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揉碎的月光，却稳稳托住了她摇摇欲坠的镇定：

“别怕，有我。”

程云水的指尖颤了颤，抬眼时撞进他漆黑的瞳孔。

那里没有同情，没有探究，只有一片纯粹的保护欲，像小时候她被欺负时，他挡在她身前的样子。

车子还没停稳，程沐阳已经解开安全带。

“待着别动。”

他丢下四个字，推开车门时带起一阵冷风。

霍疏野像是被按下了启动键，猛地冲过来，雨水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眼神里翻涌着偏执的疯狂：

“云水！我知道错了！你跟我回去好不好？”

程沐阳侧身挡住他的去路，黑色风衣在雨里扬起凌厉的弧度：

“她不想见你。”

“滚开！”

霍疏野的拳头带着风声挥过来：

“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

程沐阳没躲，硬生生受了这一拳，闷哼一声后反手揪住霍疏野的衣领，膝盖狠狠顶向他的小腹：

“她现在是我的人。”

霍疏野疼得弓起背，却像疯了一样反扑过来。

两个同样高大的男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拳头砸在肉上的闷响混着雨声，在寂静的巷口格外刺耳。

程云水坐在车里，看着程沐阳被霍疏野摁在地上，看着他嘴角渗出血丝却依旧死死咬住对方的手臂，看着他反手将霍疏野掀翻在地，用手肘狠狠砸向对方的侧脸。

她知道霍疏野练过散打，可程沐阳不要命的打法显然更占上风。

当霍疏野终于瘫在雨里起不来时，程沐阳也踉跄着站直身体，左手不自然地垂着，指关节已经肿得像馒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