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版标题触目惊心。
《霍氏集团总裁霍疏野与养母程星河不雅视频流出》。
照片上的霍疏野头发凌乱,眼神空洞,和记忆中那个冷漠矜贵的少年判若两人。
“啧啧。”
程沐阳嗤笑一声,指尖点在霍疏野的照片上:
“真不讲究啊。”
程云水的目光在报纸上停留了两秒,平静地移开视线,继续喝梨汤:
“不关我的事。”
真的不关她的事了。
看到霍疏野的脸,手腕上的刺骨疼痛也只化作一阵模糊的钝感,像旧伤在阴雨天的微痒,挠过就忘了。
程沐阳盯着她平静的侧脸,喉结动了动,将报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
“也是,一群疯子,脏了你的眼。”
三个月前离开江城时,她只带了个帆布包。
程沐阳把她安置在这座南方小城,她报了烘焙班,烤坏的曲奇堆满了垃圾桶;
她重新拾起搁置多年的小提琴,指尖磨出的茧子比戒指的印记更清晰;
她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参加歌唱比赛,却一路闯进总决赛,最后阴差阳错被音乐学院的教授看中,成了跨界演奏家。
生活像被按下快进键,那些曾经的潮湿和霉味,被舞台的聚光灯烤得一干二净。
“对了。”
程云水放下勺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
“昨天张阿姨给我打电话,说她邻居家有个女孩,名牌大学毕业,人也老实,我看跟你挺配的……”
程沐阳的动作猛地顿住。
他正替她解礼服背后的拉链,指尖卡在第三颗珍珠扣上,侧脸的线条瞬间冷硬下来:
“姐。”
“嗯?”
程云水没回头,对着镜子调整耳坠:
“我看了照片,长得挺漂亮的,改天约出来……”
“我说,我不结婚。”
程沐阳的声音很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固执,拉链被他猛地拉到底,冰凉的金属蹭过她的脊背,程云水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她转过身,撞进他深不见底的眼眸。
少年人总是清亮的眼瞳里,此刻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暗潮,像暴雨来临前的海面。
“你才二十五,总不能一直……”
“我陪着你。”
程沐阳打断她,指尖攥得发白:
“你去哪,我去哪。结不结婚,不重要。”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化妆镜的灯泡发出轻微的嗡鸣。
她只当是弟弟的意气,可此刻他眼底的执拗,却让她心头莫名一紧。
“说什么傻话。”
她别开视线,拿起外套往身上披:
“你总有自己的生活。”
“我的生活就是你。”
程沐阳的声音追上来,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执拗,又藏着某种沉淀了多年的沉重。
程云水的脚步顿在门口,没回头。
后台的喧嚣隔着厚重的门板传来,隐约能听见粉丝的尖叫和记者的追问。
她知道程沐阳对她好,好到几乎病态。
可这份好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悄悄变了质,像她烤坏的曲奇,甜腻中透着焦糊的苦味。
“外面冷,走吧。”
她拉开门,将那点异样压下去,语气轻快得像在说天气:
“明天还要去烘焙坊试新配方呢。”
程沐阳看着她走进人群的背影,帽檐压得更低。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私家侦探发来的消息,附带一张照片。